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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明的酒量還是一樣好,在大學就創過喝了四瓶白酒不醉的記錄。兩個人在方明的客廳裡邊喝酒邊聊,方明得意地說:“南屏,你不知道我老婆是誰吧!”
我喝酒,搖頭:“我沒見過嫂子,你結婚時也沒有給我發過貼子,我還真不知道!”
方明笑:“那時哪裡知道你在哪裡啊,所以貼子沒有發到你手上。你知道當時我們校花麼?”
“林燕?”我有些驚訝:“是她嗎?”
方明喝酒:“現在她已經是我老婆了。”
我低頭喝酒,封存的記憶又翻卷上來。
去大學報到,我懷裡揣著父母東挪西借的皺巴巴的錢,排隊在烈日下辦手續時,一個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從我身邊過去,她回過頭來,腦後束成馬尾的頭髮在空中劃上一條弧線,她看著我,嘴角清清楚楚地現出一絲譏誚的笑意。
我知道她在笑什麼,她永遠不會知道,我能站在這裡,是多麼的不容易,所以,她笑話我的舊衣服,笑話我的寒酸樣。我並不認為我該自卑,我凌厲的眼神看回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嬌小姐,享受父母的餘蔭,有什麼資格嘲笑別人。
她面上一紅,竟然低了頭走了。
後來,知道她是醫學系的。後來,她成了方明的追求物件。
後來,在一個春風吹拂的下午,她悄悄地將一封信塞在我的手中離去。
信中是春天溫暖的氣息中最容易萌發的那種曖昧氣息,我決絕地將信撕碎……
現在想起來,那是多麼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不過看她和方明終成正果,我似乎不應有什麼感慨。我該為方明和她祝福才對。
方明說:“剛調過來,工作本來難以展開,生活又要自理,倒真有點累,下週讓老婆過來,到時候你再過來聚聚,當然,如果你肯過來幫我更好!!”
我笑著喝酒,或者我不會有年少時的少年意氣,不知再見林燕時會不會有一些難以言訴的尷尬,不過,似乎這些不應該成為一種可以阻礙的理由。
回到鄉辦的時候,是上午。
太陽透過窗子照進來,一道道光影,秋日的太陽,既沒有春日的慵懶,又沒有夏日的張狂,勝過冬日的溫暖,從光影中走進去,將長長的影子拖到了辦公室中。小葉笑嘻嘻地說:“鄉長回來了!”
對小葉笑著點點頭。
辦公室裡,長河對著一份檔案,微微皺起眉頭,我走近他,原來是清流村的總體規劃個案。只是他久不曾翻頁,想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秀峰鄉能有現在的經濟飛躍,就賴於鄉辦人人皆是真心為鄉民辦事。
我走過去,長河抬頭:“鄉長,你回來了,我正在看清流村的規劃方案呢,我覺得,清流村不比清泉崗村,清泉崗村因為多是山石,泉水,稍加利用就是風景優美的旅遊區;清流村地勢比較平坦,不能開發做旅遊區,但它的土壤,因為比較乾旱,種水稻又不能高產,雨水不調時,引水灌地,勞民傷財。是不是可以改種甘蔗,或者種棉花?”
“嗯,這個提案可行,市裡一個研究所正在研討棉花高產技術,已經研究出高棉1號品種,益民鄉幾個棉戶種植後,絕口稱讚,我正有意將高棉一號優質棉種引進來,提倡清流村種棉花呢。”
說做就做,立馬叫來張遠洋和黎國立,短暫的會議後,諸事落實,我長長吁了一口氣。
時已到了下班,和張遠洋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飯。
這陣子心疲,感覺精神不如從前了,前天晚上的經歷,想起來還讓我心悸,我始終不明白,難道說這世上還真的有一種靈異的東西,可以主宰了人的思想,折磨人的意志?可是凡事有果必有因,我們又是因何會惹上了這樣的麻煩?
只因為七月那個風吹茅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