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欲箋心事(第1/4 頁)
棠裡鎮的朝暮改寫了許織夏爛尾的幼年,光陰落下的煙塵日漸厚重,將那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掩埋在光塵下,童稚時枯萎的光影就此遺忘。
存活下的,是城堡裡的公主,也是閣樓裡的公主。
周清梧捧著許織夏,如同捧著稀世珍寶,心理學教授的自由意志明白教育孩子是點火,不是充盈容器,但又總把持不住寵愛。明廷亦然。
陸璽、喬翊和陳家宿那幾個哥哥不用說,慣她慣得像自己生的。
而許織夏這樣的乖寶寶,棠裡鎮的街坊鄰里也都愛護不及。
敬灶王爺的供品糖餅,她踮腳,嘴巴湊上去啃一口,大人們都能被逗得大笑,誇她可愛。
沒有管束會無法無人,當眾人都對許織夏無底線,紀淮周就自然而然成為了那個要管教她的角色。
“為什麼要吃供品?”
小時候,許織夏總是低著頭被他教育,嘴唇滿是糖餅的甜油,神情懵懂無知:“阿公阿婆說,想吃什麼就吃……”
“……”
紀淮周都氣笑了,又被她無辜的眼神瞧得無處發作,只能耐下心:“灶王爺的東西,經過人家同意了麼,就亂吃?”
“哥哥……怎麼辦?”
“能怎麼辦?”他一臉嚴厲,卻兇不起來:“只能折哥哥幾年壽命,給你賠罪了。”
他們的書房裡有一面實木書架,一部分歸屬許織夏的童話書,一部分是紀淮周的書。
他的書很雜,飛行器設計原理,數理化,全英版外國文學……人文社科全都有。
後來多了科學育兒類書籍。
陳家宿看見都忍不住感嘆一句:“二哥,你越來越有人夫感了。”
當初的紀淮周甚至為了能及時陪伴許織夏,放棄了保送京大和留學的機會,高考志願只填了蘇杭範圍內的學校,不過也是雙一流。
其他人都是放任型家長,而紀淮周是權威型,他算得上是這個世界上,真正養育她的人。
她任性犯錯的時候,他會有自己的方式。
“陪伴是相互的,我沒教過你麼?”
許織夏詫異看著自己被迫陪他鎖住的手,聞言抬頭,男人正也垂著眼,那雙威嚴的眼睛中,帶著絲好整以暇。
他故意的,算是小小的懲罰。
許織夏理屈詞窮,在他面前也向來不敢頂嘴,嘀咕:“哥哥,如果鑰匙找不到,我們就要這麼銬著了。”
他不當回事,另隻手抄進褲袋裡,人懶懶散散朝前走去:“銬不銬著你都是小尾巴。”
兩隻腕輪各圈住一隻手腕,中間的小鎖鏈一扯,許織夏就被拖拽著跟上去。
小姑娘細皮白肉,輪圈稍微磨一下都腕疼。
她指尖本能去尋他那隻手,他正也張開掌心,很自然地牽住她,似乎是算準了她的手肯定要伸過來。
從小到大,他們都是這麼牽著的。
那天上午,許織夏
在田徑場尋了好幾圈,都沒能找到遺落的鑰匙,倒是時刻都有目光追隨著他們。
或許是某人自幼惹眼,許織夏習以為常,因此沒有在意,當時她並未領悟到,那些目光叫羨慕。
香樟樹下,樹葉過濾後的陽光在眼前落下斑駁的光影,許織夏找得累了,臉靠著他胳膊打哼哼:“哥哥,我餓了……”
“老大!”陸璽大搖大擺迎面而來,一邊咬著自己的雪糕,一邊把兩支沒拆的遞過去:“你喜歡黑莓的還是摩卡的?”
紀淮週一眼沒瞟,慢悠悠從他身邊走過:“我喜歡她剩下的。”
他身軀撤開,陸璽才看到後面一小隻的許織夏,想給她雪糕,先留意到她的手銬:“今寶,把自己鎖著了?”
許織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