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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佳上一踏進畫廊,賈氏兄妹就迎上來,以為是貴客上門。
利佳上挑了兩張不為人注意的小小水彩風景畫,然後自我介紹。
一早畫廊並無其它生意,他坐下來喝一杯香片茶。
賈適適心緒比較澄明,她忽然輕輕問:「利先生可是甄薔色的繼父?」
利佳上有點尷尬,早知一進門就說明自己的身份。
他連忙欠欠身,「可以這樣說。」
適適沒有放過他,接著略略提高聲音,「聽說,你對她有特殊感情?」語氣有責備成份。
利佳上這時發覺畫廊的空氣調節偏冷。
他答:「薔色並非拙荊所生。」
賈適適一愣。
利佳上繼續說下去:「她是我妻子前夫的女兒。」
適適沒想到薔色身世如此複雜,不禁怔住。
利佳上再說得清楚一點:「她親生父母一早離開了她,不過,她在我家,是一位很受尊重的小朋友。」
賈祥興在該-那完完全企原諒了甄薔色。也許,一個童年如此不愉快的女孩,成年後有權任性一點。
利佳上終於問:「聽說,你們打算結婚?」
賈適適再訝異不過,「她沒告訴你?她悔約了。」
不知怎地,利佳上非常商興,可是面了上不露出來,「那,打擾兩位,我先走一步。」
他拿著兩張畫走出畫廊,臉上泛出一絲笑意,隨即收斂,匆匆往新地址找薔色。
她的新家是一座鎮屋的二樓,他站在樓下往上看,只見窗戶緊閉。
他一直站在街角等。
直到看見她回來。
薔色似乎又長高了,仍然穿著深藍色外套,臉色白皙而平靜,情緒看不出異樣。
可是他一叫她,她回過頭來,大聲尖叫,嚇了他一跳,接著,她淚如泉湧。
可見是受了委屈。
這時他才想起來,「那兩張水彩畫呢。」
匆匆下樓去,兩張畫仍然扔在樓梯角。
薔色說:「假使是兩筒麵包,早就被人揀走。」
利佳上只得笑。
薔色說:「這種畫,自未成名年輕畫家處以一百數十元買來,轉手賺十倍。」
「做生意嘛,有燈油火臘需要兼顧。」
他把畫拆開。
畫中人同薔色幾乎一模一樣。
穿著深藍外套、白色襯衫,倦慵地看向窗外。
另一張是低頭看書的側面。
薔色訝異,看署名,右下角只見兩個英文字母,噫,是費祥興。
薔色不語。
是充滿愛意的兩幀寫生。
薔色一直不知道他會繪畫,也不發覺他已將她記錄在筆下。
不過生意人畢竟是生意人,畫好了,放在店裡賣,能賺錢千萬不要放過,賠本生意千萬不要做,回報率低的投資需即刻縮手。
所以他立刻搬了家。
薔色放心了。
他與她,都會沒事。
說真了,都是十分有保留的人。
薔色坐下來鬆口氣。
她雙目紅腫漸漸褪去,面孔向著窗外的她就是畫中人。
「我勸你把書讀好。」
薔色淒涼地微微笑,「綺羅去世給我的啟示是,也許凡事不宜拖延,否則就來不及做。」
「所以你覺得要迅速結一次婚。」
「是。」
「為何又悔婚?」
薔色不語。
「覺得內疚,對不起人家?」
薔色嗤一聲笑,「哪裡有這樣偉大,是我發覺無法與他親熱。」
利佳上一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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