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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有場夜戲,晚餐是在片場解決的。
時櫟本來也不挑口,可在歐洲待了這幾年人硬是瘦了十幾斤下去,導致她回來後對待每一頓飯都虔誠無比,無論是路邊攤還是米其林,都能被她吃出最後一餐的氣勢。
她估計著奚顧肯定不會這樣,否則謝渝不會跟她共同進餐好幾天了還是一副欲說還休的神色。
時櫟先她一步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裝作沒看見她的表情。
謝渝握著勺子忍了一會兒,同情地開了口:「唉……姐,你最近壓力很大吧?」
時櫟動作一頓,借坡下驢,神色沉重地點點頭:「是。」
謝渝表示理解,又弱弱地勸:「雖然你壓力大但也還是少吃點吧,要不然上鏡……」
時櫟看著她的臉,眼皮忽然毫無徵兆地沉了下來,喉嚨也癢得厲害。
「……還有,吃東西也就算了,你以前不抽菸呀……」
時櫟有些恍惚地望著她,眼前的景象像是開了慢鏡頭,耳邊的聲音在逐漸拉遠。最終,世界安靜,她聽到自己的心跳,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彷彿即將跳出胸膛。
「……要是陳哥知道又要罵我了,小奚姐,以後你——小奚姐?你怎麼了?」
時櫟眼前一黑,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往後栽了過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納悶兒地想,這是夢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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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這座城市,刑偵隊的大樓燈火通明。
周覲川坐在辦公桌前,電腦上是停車場的監控影片,旁邊一盒泡麵,上面壓了本厚重的《犯罪心理學》。
付朗大步流星地從外面走進來:「周隊,又吃泡麵?」
周覲川看著螢幕,像是想什麼想得出神兒,沒搭理他。
付朗晃晃悠悠地進來,坐在辦公桌上掀開泡麵的一角,嘖了聲:「領導,您總吃這個不膩嗎?好歹也換個口味吧?」
周覲川收回視線,皺著眉揉了揉眼睛:「這案子你怎麼想?」
付朗低頭玩著他桌上的鉛筆,話說得又含糊又明白:「我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場也沒有找到其它證據啊,而且——」
他停了停,抬起臉笑了下,「上面不都意思結案了麼,這個案子就要轉到分局去了吧?」
周覲川沒說話。
他原本就是五官長相冷峻的那類人,加之從事刑警工作多年,身上總是有種無形的壓迫感,尤其在他沉默的時候,那種感覺更加強烈。
據付副隊長的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和英勇推斷,這大概也是他在相親場上屢屢碰壁的主要原因。
周覲川,34歲,衍城刑偵大隊隊長,顏值和體力並存,學術與實踐齊飛,年輕有為的表率,局長面前的紅人。
但上帝既然為他開了這麼多扇窗,就必然要緊緊焊死他的門。他的人品正經到古板,性格嚴謹到乏味,上一段戀情是在三年前,那之後他一直以每月兩次的頻率出入相親場,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再加上他平時對下屬嚴格到變態,很容易讓人對這本來不相干的兩件事情產生非合理的因果聯想。久而久之,周大隊長的情|事就變成了全域性人民的心事,下到收發室上到老局長,每個人都勞心勞力的為他傷神。
他最近一次相親的女孩子付朗見過,耐力和修養都是箇中翹楚,勇敢地帶著便當追到了刑偵大隊的門口。當時他們正在開會,姑娘被保安攔在了外面,蕭瑟秋風中等了半個多鐘頭,周隊長下樓後,第一句話是「我吃過了」,第二句是「我不吃魚」。
姑娘的心瞬間跟著那盒便當一起涼透了。
紀斐聽說這件事後恍然大悟,悔得直撓桌子:怪不得我去年沒評上先進,是不是就因為我過年時給他帶了小魚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