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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文青就是這樣吧。他想。牧星海只得去問阮塵拿了本書看,看得他發困。
到了晚上。
終於可以一起看星星了。
阮塵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開始興致勃勃地向他介紹了起來。
滔滔不絕地講了好多好多,全無睡意。
他們並肩坐著,阮塵仰頭眺望星空,牧星海則側頭在看阮塵。
煤油燈的光映在阮塵的臉畔,他專注地痴迷地看著星空,嘴角微微揚起,沒有了平日在人類社會生活時的僵硬緊張,整個人都無比放鬆,眸中落滿星光,目光溫柔熾熱。阮塵屈膝坐著,他把下巴搭在膝蓋上,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流露出若有似無的脆弱天真。
牧星海看得挪不開眼睛,油然而生了一股保護欲,其實他根本不在意什麼星星,只是想看阮塵敞開心扉時的模樣。
那個木訥笨拙的阮塵像變了個人,溫柔至極地娓娓道來:
「我之前看過這樣一段話,說,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光點,或許在數百萬年前就從他的星球出發踏上了旅途。」
「那時地球或許仍在一片混沌之中,就在那些光線穿行於無垠宇宙的同時,人類不斷進化,一代又一代地生死更迭,於是,在幾萬萬年後,這些遠道而來的信使映入我們的眼簾。」
「當我們在眺望他時,其實我們所看到的東西穿越了漫長的時間和空間。」
「我坐在這裡,會忍不住想,或許我現在看到的那一點光,是不是源於幾億年前的一場恆星爆炸呢?」
「這在我看來,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所以我可以坐在這裡看星星看一晚上也不膩煩。」
這時,阮塵低下頭,像回到人間,歪著頭,轉看身旁的人:「謝謝你,牧星海,陪我來看星星。」
牧星海笑了笑:「我也玩得很開心。」
阮塵凝視他說:「我沒有朋友,這時第一次有人陪我。」
他說得那樣羞澀靦腆與真誠,牧星海心跳頓時亂七八糟:「是……是嗎?」
兩人的目光在晦暗的光中相觸,彼此都像是心尖被燙了一下。
阮塵挪開眼神,他低下頭,盯著空氣中的某粒浮塵。
牧星海看到他的耳朵都紅透了。
心想,都認識多久了,還是被他多看一會兒就面紅耳赤。
也不知怎的,牧星海聽見自己居然主動說:「你主動約我出來,只是為了看星星嗎?」
阮塵像是被抓住做壞事的心思,耳朵尖一動,微微發抖起來,他輕輕地「唔」了一聲,說:「……是有別的事想和你說。」
牧星海覺得自己像在將獵物逼進陷阱之中,問:「什麼事?」
阮塵臉紅透了,半晌,才微微發著抖,鼓起勇氣再轉頭過來,問:「你覺得,愛情是什麼?」
「我覺得……愛情,應當是忠貞不渝。」
這表白讓牧星海幾乎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仿似在他胸膛中,有星辰炸裂開來。
當被這張有小雀斑的蒼白臉龐凝望的這一刻,那雙眸中微暗的火像星星點點地落在他的心絃,發出細小的「啪嗒啪嗒」的聲響,那是舊理智的弦被燒斷的聲響。忽然之間,牧星海完全理解了林暮為何會迷戀阮塵。
阮塵有自己的世界,遺世而獨立,不許旁人進去,他忍不住、忍不住、忍不住地想,要是他能進入阮塵的世界,該會多麼有成就感啊。
回過神的時候。
他已經親吻了下去。
阮塵臉紅的快滴血了,像是被親傻了,瞪圓眼睛看著他。
眼鏡太礙事了。
牧星海把眼鏡摘下來,一隻手捧在他的臉側,拇指摩挲他的臉頰,撫摩了兩下,往後遊弋而去,捧著阮塵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