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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聲音極好聽,如冰玉相擊,低沉清列,平靜不帶一絲起伏,可吐出的話,卻總是令她難堪侷促。
李芙聞言責備地看向李循,李循卻恍若未見,神色冷峻。
沈虞低著頭,輕輕地應了聲是,端著那碟窩絲糖便走了出去。
儘管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李芙有理由猜測,興許沈虞是哭了。
她這個兄長,連父王都對他有幾分敬畏,甭提那麼嬌嬌弱弱的一個小姑娘了。
李循不欲再談房內事,叫陳風去了門口把風,將話題轉到了朝堂上來,「……四皇叔手腳乾淨,這次沒能拿到他的把柄,不過想來近來一段時間,他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為了活命,幾個人狗咬狗,趙王黨日後可要同床異夢了,」李芙冷哼一聲,又問道:「那皇爺爺是怎麼說的?」
李循昨日晌午回來後就入了宮,一直待到傍晚才回來。
談及此事,李循捏了捏眉心,看起來有幾分疲憊。
過了會兒才緩緩道:「離開長安四個月間我便一直命人在追查王演的案子和王府的冤案,回宮後將搜尋到的證據交上,皇爺爺卻只翻開看了一眼,便叫我莫要深究。」
李芙心下有些失望,又有些心疼。
失望是對明熙帝,心疼則是對兄長。
在外頭打仗有多累暫且不提,還要時刻留意著京中的動向,如此殫精竭慮,她如何不心疼?
外頭人都說李循是明熙帝除了靜愍太子的嫡長子李衡之外最為器重的皇孫,父王子嗣單薄,只有兄長和庶弟兩名子嗣,那趙王叔子嗣倒是繁盛,只沒一個及得上李循。
可這裡頭有多少心酸卻是旁人體會不到的,她未出閣時,兄長每日不到雞鳴聲便起床讀書習武,晚上時常要熬到三更天方歇下,每日的休息時間不足兩個時辰。
而最可怕的是,這十幾年來他幾乎每日皆是如此。
這般一想,李芙倒也不忍心苛責兄長待慢待新婦了。
兄妹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芙這才離去。
李循與李芙兄妹談話間,沈虞自書房中出來,遠遠便瞧見青竹在跟李循院中伺候的婢女翠屏吵嘴。
翠屏是適才替她推開房門的那名婢女。
「……你也不用對我頤指氣使,你家主子在這衛王府還能住多久尚未可知呢。」
翠屏滿臉的不屑,氣得青竹直跺腳,「世子妃是衛王府未來的主母,自然是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倒是你!一個奴婢,都十六七的老姑娘了還不肯嫁出去賴在世子身邊,誰不知你肚子裡打得什麼鬼主意!」
「我娘是世子的奶嬤嬤,你敢如此說我,世子還沒說過什麼呢!」
翠屏剛要上前去揪青竹的頭髮,就覺得小腿似是被砸中了似的一疼,她往前趔趄了一下,青竹順勢躲開,叫她整個人一腳絆在了地上。
翠屏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正見沈虞抖了抖裙擺朝她這邊走來,忙叫道: 「世子妃,您這奴婢可當真不講規矩,若是沈大姑娘在這裡,定不會叫身旁的婢女如此羞辱奴婢!」
沈虞抬首看向翠屏。
翠屏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沈虞沉默片刻,竟上前親自將她扶起來。
「翠屏姑娘,日後走路小心些。」
青竹目瞪口呆,待翠屏得意地走開,恨鐵不成鋼地道:「世子妃,您何必扶她,她就是故意拿大小姐激您!」
「可還記得翠屏的身份?」沈虞問道。
「記得,」青竹疑惑道:「剛剛那小賤蹄……都說了,她娘是世子的奶嬤嬤。」
「這便是了。」
疏不間親,李循本就不喜她,她若去挑釁他奶孃的女兒,必定是落不得好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