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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林一張臉上滿是愧疚,「秀雲,是我對不起你!離開的時候我是想回來的,可是村裡太苦了啊,」說著說著就快老淚縱橫,「我身體又不好,農活都幹不了,在村裡就和廢人一樣……我不敢回去……」
說的好像農村是虎狼之地一樣,他不回去是被迫無奈。
「志強!我明白的……」哀兵之策誰不會。陸秀雲哀哀地看著他,眼裡含淚,「我知道你是知識青年,到農村是委屈了你。可是我太苦了啊,心悅、唐巖唐恬他們又有什麼錯呢?被我們拖累來到這個世界上,小時候就沒一天過了好日子……」
她說著說著委屈地哭訴起來,哀哀切切,好不動人。
要是一個徐娘半老哭的滿臉淚水,那是沒法看了;可她既不罵他,也不說恨他,只是一個勁兒落著淚,那傷心的模樣,看的人心都軟了。
「秀雲、別哭,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唐安林掏出手絹給她擦拭眼淚,陸秀雲悶不吭聲的哭泣讓他好像回到兩人剛結婚的時候。
那時候剛結婚,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兩人白天一起勞作,晚上縮被窩裡,北風吹的呼呼的,他倆就著身體取暖,有時候他索求的狠了,陸秀雲也不會拒絕,只是這樣悶悶的哭泣,那梨花帶雨的模樣……
唐安林心猿意馬起來,驀地覺得下腹一緊,趕忙回神,哄勸道,「我知道你不容易,還知道你把心悅教導的多好。唐巖唐恬我沒見過,可我也知道他們考上北大了,都是你的功勞。我現在條件好了,可以彌補你們 。」
唐恬唐巖這對雙胞胎是唐安林去上大學後半年才出生的,說來是一天都沒有見過這個名義上的父親,還有唐心悅,小時候不知道被人嘲笑過多少次沒父親。
「彌補?」陸秀雲眼底閃過一絲恨意,面上哽咽著擦掉淚水,「志強,我這次來也只是想見一見你,不是為了要什麼彌補。畢竟當年你去讀大學後就杳無音信,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相信……我寧願你像現在這樣還活著,都不希望你出事。」
一雙溫柔的眼睛凝視著唐安林,眉目傳情,好像真的有多慶幸他還活著一樣。
實際上……陸秀雲真是巴不得他死了乾淨。
唐安林動容,他原本以為這一次陸秀雲是來興師問罪,指不定要撒潑打滾,漫天要價的,沒想對方對他還念念不忘。
農村裡的女人就是忠貞不二,以夫為天。他心裡想。
在陸秀雲崇敬充滿眷戀的目光下,唐安林內心壓抑了多年的男人的自尊不由自主的膨脹,讓他整個人都身心愉悅。
徐曉麗是和陸秀雲完全不一樣的女人。
剛入校的時候,矜傲嬌貴的富家小姐像是一朵鮮艷的玫瑰花,一下吸引了他的目光。
可是得以上門女婿的身份入贅徐家後,唐安林發現自己曾經欣賞的優點都成為了缺點,她在外人面前毫不顧忌他的面子,對他頤指氣使、亂發脾氣又吼又罵,他也只能生生受著,曾經的愛戀早就變為了厭煩,可他的一切都是徐家給的,又不能得罪徐曉麗,越到中年事業有成,在家裡毫無地位,一輩子都得活在徐曉麗的指使下。想一想都憋屈的緊。
「秀雲,」唐安林忍不住握上女人的肩膀,那樣瘦弱,在他手下像是雨打柳葉一樣輕輕顫抖著,他聲音溫柔,「秀雲,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相信我……我只是沒辦法,我現在有條件了,會好好補償你們的。」
陸秀雲眸光微閃,望著他靜靜道,「你會和現在的妻子離婚嗎?」
「這……」唐安林一時啞然。
陸秀雲心知肚明男人打的好算盤,心中冷笑,面上哀婉,「志強,我不為難你。」又紅了眼眶傷心欲絕的模樣,「我只是看看你,就滿足了。」
唐安林深情凝望她,「這麼多年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