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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
一遍又一遍重複,他的眼睛像是黑不見底的深潭,近乎死寂的絕望。
唐心悅會一點點唇語,讀懂了他的意思,不敢再看一眼,急急忙忙出了會見室。
她一直覺得有道從灼熱逐漸變得冰冷的目光聚焦在身後,如鋒芒在刺。
直到走出重重高牆,重新走在夏日熾熱的陽光下,呼吸著新鮮流動的空氣,她才喘了口氣,如釋重負。
不管怎麼說,殺人犯的辯白和法律的判決,她肯定相信法律。
看了眼手錶,「1點了,要趕緊回去上班。」唐心悅心說,剛走了幾步胃就開始隱隱作痛,她一手緊握成拳抵住胃部,背部無力地抵住監獄外牆,疼的出了一身冷汗。
「嘶……」一陣陣灼燒般的疼痛源源不絕,唐心悅額頭黏膩汗濕,臉色蒼白如紙,閉著眼忍耐著,等待疼痛過去。
這樣的疼痛,她已經再熟悉不過。從最開始偶爾一次的疼痛,她也沒當回事,畢竟從小到大吃飯都不規律,飽一頓餓一頓的,胃時不時會痛一下。
可漸漸的,疼痛發作的越來越頻繁……直到某一次咳出血,去醫院檢查時才知道為時已晚。
「叮叮」忽然響起的鈴聲把她驚了下,一手摸索著從包裡拿出手機,她用的是最便宜的小靈通,已經好幾年了,外殼都磨白了還捨不得換新的。以為是單位有事找,連忙接起,卻看到聯絡人那裡顯示著三個字「徐蔚然」。
心像是掉進油鍋,又熱又涼。「13xxx,我的手機,有事可以打給我。」
那個人這樣說,她就存了這個號碼,哪怕號碼背的爛熟於心,也從來沒有撥打過一次。
她以為他們早就兩清了,後來也沒有任何聯絡。沒想到這個時候對方卻忽然來了電話。
吸了口氣,她接了起來,「餵?」因為疼痛,強自鎮定聲音有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唐心悅,」手機裡,那個人的聲音如記憶中那般清清泠泠,優雅自矜,「我是徐蔚然。」
「……我知道,」唐心悅低聲應道,「好久不見。你怎麼有我的電話?」前幾年徐蔚然給她介紹工作的時候,給過她他的電話。但彼時唐心悅沒有手機,後來兩人也沒了聯絡。
徐蔚然解釋,「我今天去分公司視察,突然想到你在裡面做會計,就順口問了下。你們經理給的電話。還說,你最近家裡出了點事……」
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唐心悅握著手機的右手在顫抖,連忙兩隻手都攥緊,才能勉強繼續通話,「……嗯。我母親,前不久去世了。」想起母親,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忍著不落下來。
「……節哀,」他似嘆息了一聲,語氣關切,「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的?儘管說,不用客氣。」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她大抵會覺得只是客套;可這話從環宇集團繼承人口裡說出來,她知道分量不輕。縱使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他給出的承諾,必定言出必行。
因為曾經他也是這樣幫助她的。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很好。」儘管知道對方看不到,唐心悅竭力擠出個微笑,心中充滿著感激。
她朋友很少,願意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的就更沒有了。況且和徐蔚然的關係,連朋友都算不上,她高攀不起。
對方沒有勉強,「我的號碼還是這個,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謝謝。」
兩人又說了幾句,徐蔚然還有事要忙,率先掛了電話。
唐心悅收好手機,炎炎夏日,高熱的溫度將空氣都扭曲了,而她抱著胳膊,單薄的身軀因胃痛而瑟瑟發抖。
有那麼一刻,強烈求生的意志控制著她,幾乎就要向徐蔚然開口求助了。然而僅存的傲骨讓她咬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