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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越來越小。
「那不是因為物件是你嘛。」付莘輕撓他手心,「知道是你我才撲的,誰知道你會把夢話當真。」
陳斛身體一震,原來是這樣。
兩名背著書包的高中生有車不騎,這麼冷的天,非要扶著並排走,他們迎面走過來,付莘側身給他們讓路。
男同學大概是對一道理科題念念不忘,所以嘴裡一直唸叨著。
女生終於忍不住制止他:「哎呦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學文科你幹嘛老跟我說這些,我又聽不懂,要是高考能多考幾分也就算了……」
吵鬧聲漸行漸遠。
「剛剛的學生,讓我想起小時候跟你第一次見面,你自我介紹也是這樣,講了一大堆話,我其實一句都聽不懂,所以我叫你哥哥。後來知道你名字怎麼讀寫,我喊你名字,誰知道你又不滿意了,非要我繼續跟你稱兄道妹。」付莘笑彎了眼,食指點他胸口,「你有沒有想過我會變成你老婆呀。」
「我為了讓你記住名字,幾乎舉了《新華字典》裡的所有例子,真擔心你轉眼把我給忘了。」
「你當時就對我一見鍾情?」那時候才多大!
「當然沒有,只是覺得你被辛德瑞拉嚇壞的樣子,挺可愛的。」
否定得太快,付莘有點不高興:「那是什麼時候,總不能比我更晚吧!」
「真正意識到喜歡你…應該是跆拳道表演賽。」
「我受傷那次?」付莘印象深刻只有那一次,還是拜陳斛所賜。
並且,自那之來陳斛就再也沒敢看她比賽,說是見不得她受傷,但付莘知道他是沒臉再見她教練和隊友。
「說實話,看到一個平時跑八百米都快累趴在跑道上的柔弱女子,居然可以在空中連續踢翻三塊木板,我當時就覺得——」他看付莘,「你再生氣都沒對我那麼狠的手,你簡直溫柔到極致。」
陳斛看上去像完全忘記那件糗事。
付莘受傷是因為三百六十度橫踢最後落地時沒站穩,不小心崴到腳,翻滾了兩圈摔到墊子上。
不過墊子是軟的,她還受過專業訓練,傷得再重也不會出現見血和骨折情況,哪想到陳斛直接坐不住,從觀眾席衝下來,一個公主抱把她帶走了。
隊友當時都懵了,大喊:「不是,表演還沒……」
陳斛一個眼神殺過去,他們沒敢攔人。
場內觀眾發出大笑和熱烈討論,付莘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快被帶到門口,付莘終於調節好心理狀態,從陳斛身上跳下來,蹦躂了兩下,告訴他真的沒大礙,他才將信將疑放她回去。
幸虧只是場選拔賽,她跑回去重新表演了一次,最後她們組還是順利晉級了。
付莘嘁了聲,不懷好意撞他手肘:「那時候我才初中誒,你還挺早熟。」
「你五歲就說要嫁給我,誰更早圖謀不軌?」
居然拿這件事當證據,付莘不認。
「女孩子對救命恩人都是抱有情愫的好吧,那是表達感激之情的一種誇張手法,不管當時救我的人是誰,我都會說嫁人這種話。」末了,付莘覺得氣不過,補充一句,「辛德瑞拉也不例外。」
陳斛笑得肩膀直顫:「可是辛德瑞拉是女孩子。」
一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看到咖啡店櫥窗還有沒拆的聖誕樹和彩帶,付莘才意識到冬日降臨。
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下雪。
去年盛鳴市氣溫一度跌至零下,雪花卻是一片沒落,而往年最起碼下兩到三天。
「陳斛,冬天快到了。」
「嗯,快到了。」
「我們離婚的時候也是個冬天。」
「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