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軟禁(第1/4 頁)
隋煬帝的腳直直地懸空下去,腳尖無力地向下,一代帝王,薨。
令狐行達將他扛起來繞過活釦,平放在地上。倒在地上的南陽公主和蕭皇后見到這令她們絕望的一幕,又沒有力氣站起身來走過去,只能往隋煬帝的方向爬過去。
宇文禪師趕緊上前攙扶起兩人,想要拉著他們去最後看一眼隋煬帝,卻被那二人攔住了,他們身後,宇文化及正快步靠近隋煬帝的屍身。
他走過去,左手拉住右手衣袖,伸出兩根手指併攏,在隋煬帝的鼻子邊緣探了探,隨後起身,開懷大笑起來。“陛下啊陛下,三十多年了,你終究還是栽在老夫手裡了。老夫忍辱負重,給大隋當了三十八年的狗,這萬里江山,終究回到我宇文家手中,真是蒼天有眼啊。”
說罷,他擺擺手,攔住宇文禪師三人的令狐行達和那士兵讓開身子,南陽公主率先撲到隋煬帝身上哭了起來,蕭皇后也緊隨其後,輕輕的抽泣著,宇文禪師則靜靜地站在他們身邊,眼神緊緊盯著宇文化及。
此時,宇文化及身後一身盔甲大腹便便的司馬德戡上前,站到龍椅邊上,從胸口處抽出一張紙,大聲宣讀起來。
“暴君無道,斂聚金銀,蒐羅婦女,強徵民夫以鑿運河,擅動刀兵遠征高麗,自絕於天下萬民,致使朝廷蒙羞,生靈塗炭,忠義之士怨望於內,黎民百姓葬身異鄉,萬幸宇文丞相上順天意,下應民心,清掃君側,一肅宇內,天兵所至,無不臣服。昏君楊廣,幡然悔悟,無顏以見蒼生,自裁於江都行宮,以謝天下,黎庶萬民,鹹使聞之。”
唸完之後,他將檄文遞給身後人,說道:“先將此檄文昭告天下,待丞相回到長安,再做計較。”
隨後,他上前一步,繞開宇文禪師,到宇文化及身邊,問道:“相爺,不知這前朝皇后與公主,應當如何處置?”
達到人生巔峰的宇文化及正陶醉在喜悅之中,他並不在意身前侄兒滿含恨意的目光,擺擺手,說著,“從禁軍中挑幾個腦子活泛的,帶先帝遺孀和公主去江都行宮歇著,著驍果營嚴加保衛,不可使宵小之輩輕慢了貴人,待本相擇日送皇上靈柩回京城再請皇后和公主隨行。”作為勝利者,他大方地安排隋煬帝的身後事。
名為保護,實為軟禁。
對於宇文化及來說,這也是當下最好的處理方式了,皇帝已經沒了,他未來的打算並不是篡位登基,只要皇后和公主還在自己手裡,就是一張底牌,將來回到京城,借蕭皇后之口隨意立一個幼弱皇子,他便可效仿曹操故事。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請吧。”司馬德戡走過來,向著撲倒在隋煬帝屍身上的蕭皇后和南陽公主母女二人說道。
兩人皆是目光呆滯,嘴裡發出幼獸喪母般的嗚咽抽泣聲,似乎隋煬帝死去也將他們的靈魂帶走了。
“哼,若是二位不願行動,臣便差遣手下兵丁請娘娘和公主過去了,這軍中粗人,不比宮內宦官使女驚喜,萬一有個失手磕碰僭越的,勿謂言之不預。”司馬德戡對於眼前的皇后公主沒有同情,只有聽不聽話的區別,既然不配合,那便強行帶走。
“慢著。”是宇文禪師的聲音,他從宇文化及身上轉移了視線,盯著司馬德戡,雙拳緊攥,隋煬帝被殺,母親和奶奶受辱,他異常憤怒。
可是眼下他們都不過是階下之囚朝不保夕,只能先穩住他們,活下來,否則萬事皆休。
“我們自己走,夢兒,漣漪,進來扶著。”他向外間喊道,王顯帶著公主衛隊保護著夢兒和漣漪,他們在外面同樣見證了這一切。
兩女想要撥開門口士兵交叉著的長戟走進來,只是無論如何用力都不起作用。
“放她們進來。”宇文化及發話了。
門口的兩個士兵這才收起了長戟,讓開了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