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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團混亂裡,阮靜漪看到了梁月珠的臉。她表情扭曲猙獰,染著一團黑意,眼眸渾濁的像是泥淖一般,滿含恨意地盯著她,似乎想靠這眼神將她的面容剜出兩個洞來。
「瘋子!」阮靜漪咒罵一聲,連忙去阻攔那往自己脖子上掐來的手。對方也不肯相讓,使了大力一個勁兒地想扼她。二人便這樣掙扎扭打起來,彷彿死斗的蛇。
「阿漪!」人群之外傳來段準的大吼。他想近前,卻被一大團赤盔軍攔住,不得不先與這群人先纏鬥起來。
而大殿之內的眾人被這突然的異變所驚,一時都不敢動彈。唯有地上的梁月珠,一邊瘋癲似的想要扼住阮靜漪的喉嚨,一邊發出聲嘶力竭的沙啞吼叫。
「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錯!你就該死在這裡!!」
她的聲音尖銳的可怕,叫人有捂上耳朵的衝動。人群被她的嗓音驚醒,環繞在景王世子身旁的赤盔軍忍不住騷動起來,拿著長矛躍躍欲試,似乎隨時打算把這兩個女人齊齊刺殺。
「你瘋了,你想要一起死在這裡嗎?」阮靜漪扭著梁月珠的手,又拿膝蓋去踹她,漲紅了臉,艱難地大喊道。
梁月珠被她踹了,面孔一青,但扭打的力氣卻更大了。手腕被握住,她就用指甲使勁地抓,像野獸那般:「我已經和死沒什麼兩樣了!都是你害的我!!你必須和我一起死!」
她扭打的太瘋狂,原本束成馬尾的鬢髮一團散亂,蓬頭垢面,如乞丐一般,面孔又極為扭曲,簡直比惡鬼還可怕。身旁儘是長矛,她卻渾然無視,眼裡似乎只有一個阮靜漪。
「放開…放開!!」阮靜漪又重重地踹了一腳,心跳的愈重,心中怒惱交加。
都什麼時候了?梁月珠還只惦記著私仇!她的父親也在賓客席裡,難道她希望大夥兒一起在這給景王世子陪葬麼?
「死!都一起死!」梁月珠又尖叫起來。
這聲尖叫,讓愣住的赤盔軍回了神。興許他們原本就滿心頹喪,早已心不在焉,聽了梁月珠這句話,竟然直愣愣地拿起長矛,將矛尖朝地上掙打的二人扎來。
嗖——
銀光一現,阮靜漪的心跳幾乎要靜止。
完了!她和梁月珠,恐怕要被一起捅個對穿了!
眼見得那矛尖就要重重紮下,將梁月珠與阮靜漪一齊扎透,一道玄色身影如閃電似的奔來,抬腳乾脆利落地一踢,就將梁月珠重重地踹飛了出去。
緊接著,阮靜漪便被抱著打了兩個滾,瞬時便與玉階拉開了數步之遙。
「鏘!」
長矛扎空了,重重地撞在地上,發出令人腦海發麻的聲響。只可惜,地上已無人了,梁月珠也好,阮靜漪也罷,都不在原地。
阮靜漪瞳眸輕縮,驚魂未定地盯著那柄長矛,撐著身體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阿漪,你的眼角……」一道焦慮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阮靜漪木訥片刻,這才遲遲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段準凝重的神色。他的鬢髮微亂,因鏖戰許久,面龐沒有平日的從容懶散,只餘下緊繃的慮意。
「我沒事。」阮靜漪未經思考,便這樣說。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事沒事,她只是不想讓面前這個男人擔心。
「可你的眼角……」段準說著,眉皺了起來,眼底似有一種道不明說不清的情緒,像是不甘,又像是苦悶。
阮靜漪愣了下,這才察覺到自己眼角下熱熱癢癢,還有絲絲縷縷的痛遲鈍地發作。
她側頭一望,從赤盔軍銀亮的劍刃上瞧見了自己的面容——在方才的纏鬥中,也不知是碰到了什麼銳利之物,她眼角下的淚痣處竟然被狠狠地刮傷了。此刻,那傷處流血不止,宛如以血代淚。
阮靜漪怔住了,手指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