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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間隊裡接到一宗案子。可能是警隊長剛剛喜得貴子心情好,居然破天荒地讓我和老印也參與抓捕疑犯的部署會議。由於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身臨其境地面對命案,還像模像樣地準備了紙筆,後來為這事我的老夥計沒少嘲笑我。警隊長大致陳述了案子的經過,在我市東山的防空洞裡發現一具無頭裸屍,死者是女性,作案者沒有留下任何腳印一類的痕跡,只是在一堆焚毀的衣物間留有半截字條,字條上歪七扭八地寫著一個地址。警隊長將案子的材料給了與會人員人手一份,並言說要著重從字條上留下的地址入手,迅速出擊,顯我警威,三日內將真兇緝拿歸案,狠狠打擊隱藏在社會主義裡的無良敗類!警隊長字正腔圓的信誓旦旦讓我激動得坐立不安,而老印卻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打起了鼾聲,結果我和老印被命令留守隊裡接聽群眾提供此案的線索。
如此得來不易,顯我警威的機會就這樣在老印的鼾聲裡報廢了,我當然氣氛至極。待警隊裡所有被安排任務的人員都行動之後,我一把薅起老印,不由分說地埋怨起他來。老印則睡眼惺忪地沖我擺擺手:&ldo;赫子,就算我不睡覺,隊長他也不會給咱倆任務的。&rdo;
我一臉茫然地問他:&ldo;為什麼?不給咱倆任務為什麼還讓咱們參加會議?&rdo;
老印咯咯直樂:&ldo;我來這裡快十年了,隊長換了好幾任,案子卻從來沒有接過一個。他們信不過我,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他們已經把我這個酒鬼當成了一團空氣,只要我不拿槍對著他們的腦袋,他們由著我做任何事情。&rdo;
我撇嘴道:&ldo;都十年了,你就沒升個一官半職的?靠工齡你也不至於混這麼慘吧?&rdo;
老印說:&ldo;這些不重要。當年我何嘗不是像你一樣意氣風發,我是我們那一撥裡邊最有前途的一位,可是世事弄人,我也想不到我的下半生會是這幅德行,天天要靠酒度日。&rdo;
我在心裡想老印說他意氣風發?簡直是個笑話!他那躬成蝦米樣的身子一陣風就能吹折了,他的唯一前途就是最終躺進黑漆的棺材板兒裡。我打趣道:&ldo;你是不是犯了什麼生活作風上的錯誤?&rdo;
老印被我逗得苦笑了兩聲,接著嘆息道:&ldo;我這一輩子只稀罕過一個女人,此後就孑然一身了。要是我有兒有女,怕是也跟你差不多大啦!&rdo;
我見他有些感傷,但還是忍不住問道:&ldo;你老婆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現在在哪裡?&rdo;
老印指了指腳下:&ldo;好人,在這裡睡著呢。&rdo;他頓了頓,似乎有意地想撇開這個話題。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堆分發的材料,說:&ldo;你不是想破案嘛,咱們雖然不能親臨現場,不過憑著這些倒是可以分析分析。&rdo;
我不屑地說:&ldo;就靠這堆紙片?別扯淡了,我沒興趣!要破案得拉出去溜溜,憋在隊裡能找到什麼線索?&rdo;
老印說:&ldo;笨蛋才不明方向就瞎闖亂跑。你想想,殺人者如果知道毀滅作案時留下的腳印痕跡,而且讓警方根本找不到一點線索,這本身就表明他心事細密。這樣的人有可能留下半截沒有燒掉的紙條嗎?&rdo;
聽到老印這麼說,我一下子來的精神,忙道:&ldo;難道你是說殺人者故意混淆視聽,誤導辦案人員,以此贏得更快的時間逃脫?&rdo;
老印打了一個哈欠,面無半點驚喜:&ldo;我猜準了你會這麼說。不過,我寧願你沒說過這句讓我很失望的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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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噎得一時語塞,心想這個老不死的傢伙竟在這兒跟我充大個,我倒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