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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虞主僕幾人出到沈家大門,天色已暗下,高門屋頂掛著的一排燈籠,燭火搖曳散著光影,映著上頭正中掛著的牌匾大字。
&ldo;姑娘,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您是要回城東的南家宅院,還是回城郊外的莊園?&rdo;
江總管早已得了吩咐,領人備車馬候在這裡已有好一陣子,這會兒見姑娘帶著丫頭子出來,便知道已是順利成事。
南虞抬頭望向牌匾上大字。
大概是先帝爺的手筆,&ldo;沈定伯府&rdo;幾個字,蒼勁而有力,夜燈之下,像蒙上了一層陰影,讓人視線逐漸慢慢模糊。
前後兩輩子,這個她至死也不想再踏入半步的沈定伯府,從今往後,她便再也與它無半分幹係了!
上輩子後面幾年她被病痛日夜折磨著,又被沈清霖派人盯緊,始終沒氣力辦成的事,這輩子總算是實現了。
她總算,就是死,也不用葬入那什麼沈家祖陵,年年見那噁心的人來給上香!
&ldo;姑娘?&rdo;江總管見她望著那牌匾沉默,遲疑著又提醒上一句,&ldo;天黑了,城郊路遠,不如暫且回城東?&rdo;
南虞逼退眼底的霧氣,回過頭堅定的笑笑,&ldo;不了,我要回去陪阿爹,你不必擔心,派幾個人隨我即好,其餘人留著與你搬嫁妝。&rdo;
說走就走,南虞就嫁妝與和離書的事簡單交待完後,就帶著倆丫頭子上了車,後頭跟著幾個騎馬的南傢俬衛,直奔城郊。
她歸心似箭,雙手緊絞在一塊,一路上顛簸也絲毫不覺著累,只想儘快見到算起來已闊別了十年的阿爹。
月上中天時分,馬車終於緩緩停在了莊園大門處。
小廝上前叩門,說得一聲姑娘歸家了,裡面很快就開啟了門,一位青衣布衫微駝背的白髮老頭子急步出來,神色間有著激動。
&ldo;阿牛,姑娘當真回來了?&rdo;
&ldo;程翁翁,是我。&rdo;南虞扶著斂秋的手跳下馬車,語氣間有著幾分撒嬌,&ldo;回來就不走了,翁翁可不許嫌我淘氣。&rdo;
&ldo;姑娘。&rdo;程齡老淚頓時縱橫。
他聞到風聲說才出嫁未及一個月的姑娘要和離。
這會子聽到姑娘這般回答,悲憂裡又交織著姑娘回家來的喜悅,說不出來的複雜難言滋味,忙點頭道:&ldo;老頭子豈敢嫌棄,高興,高興還來不及!&rdo;
南虞見他如此,眼底也有些微濕,程齡是她阿孃當年嫁入南家,帶來的老僕人,她阿孃是程家唯一留下的一點血脈。
阿孃走了,身上流有程家血脈的,也就她了,所以程翁翁才會把她看得這麼重。
她安撫得程齡幾句,得知阿爹住在芝草園後,回身吩咐穩冬安排園子讓侍衛們入住,就一路急趕往芝草園去。
莊園名字叫梨花塢,顧名思義,自然到處都是梨木,深秋時節,鵝卵石子路已鋪滿了金色樹葉,南家不缺銀子,四面都掛著亮如白晝的八角璃燈,行走如白天。
南虞匆匆跑進芝草園的院子,氣都沒來得及勻一下,就呆住了。
院子東邊紫藤下的石臺案几上擺著各種瓶罐與草藥。
一旁的竹椅上斜臥著一墨發傾瀉而下的美男子,穿著白中衣,衣物交襟處沒掩好,露出了一大片結實的胸膛。
他將筆直修長的雙腿架在石臺桌上入睡,明明是放誕不羈的舉止,偏生他卻男人味氣勢十足,蠱惑人心之至。
南虞見他此時已睜開眼望向她,頓時背過身去,&ldo;你,你怎麼在這裡?快把衣裳穿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