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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僅僅是貪腐,那家人也不是不能活,比這些罪行更嚴重、官職更高的人家如今也活得很好,但既然叫她這樣在意,那便只能叫他們去死了。
她從來都是如此,小心翼翼地試探當權者的逆鱗,並樂於向人展示自己在君王心中的獨一無二。
只是沉溺於其中的男子卻正吃這一套,哪怕看破也願意縱容,包括他自己。
他不希望鄭玉磬為了這一點小事和他生氣,因此她只要稍微表現出一點退卻和討好便將此事輕輕放過,情好如初,然而對那一家人的用刑卻並未減輕分毫。
「三殿下怎麼不知道躲一躲,」鄭玉磬見聖上面色稍霽,責怪蕭明稷道:「孔聖人都說『小棰則待過,大杖則逃走』,聖人雖然生氣,你也不至於連這一盞茶都躲不過去,來日上朝叫臣工們瞧見,還以為聖人怎麼了你。」
「君臣父子,聖人是兒臣的阿爺,更是萬民的天子,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蕭明稷平靜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痛楚,同突厥人所給他的刀傷比起來,聖上這樣無非是叫人難堪而已。
「貴妃。」
聖上知道她的話是維護自己的,對待皇子們雖然刻意立長輩的形象略有些好笑,但關心點到為止,他今日叫人過來,也不是像她所想的這般和和氣氣說話。
然而被她這樣搗亂,聖上問話時也不像是方才那般駭人。
「大皇子妃告到御前,說你們兩人的不是,」聖上對鄭玉磬這樣的臣妻有興致是一碼事,但說話時從不去瞧自己的兒媳,「君臣父子,說得不錯,然而天家只論尊卑,如今皇長子待罪,不再為儲君,你們這些做弟弟的疏忽兄友弟恭之道也屬尋常。」
趙婉晴起身按照自己同顯德說的那般簡明扼要地複述了一遍,蕭明輝見死不救雖然可惡,但卻也是她自己有意而為,可是蕭明稷……
若不是他,她已經住進了那座孝慈皇后只住了兩三年的立政殿,如今的東宮哪怕被廢,也不至於落魄到這種須得自揭傷疤的地步。
蕭明輝聞言大驚失色,東宮戒衛森嚴,他對太子避之不及,哪裡知道這樣的醜事:「阿爺容稟,兒臣這些日子謹遵聖命,從不敢與大哥有何接觸,更遑論縱容下人調戲皇嫂身邊侍女?」
鄭玉磬知道他所說皆出於肺腑,廢太子倒臺,連帶許多人都死了,民間說她是剋夫,她倒覺得廢太子才是顆遠勝於她的天煞孤星,沾惹上此事的臣子與皇子基本都再無翻身的可能,但是廢太子卻活得好好的。
趙婉晴低聲道:「回聖人的話,五殿下確實不曾派人到東宮,是妾登門的時候殿下與弟妹都言稱出門,妾身側宮人忍不住上前理論,所以才有後來的事情……不過有妾在,不過是言語輕薄了幾句,倒也沒什麼大事。」
趙婉晴說起來風輕雲淡,但若她還是太子妃,就是借那侍衛一百個膽子,怕是連東宮的狗都不敢碰一下,說到底還是蕭明輝自己這個做主子的自以為奪嫡在即,對兄長輕慢,所以底下的人也跟著傲慢。
那個宮人不在殿內,大約是被惠妃宮中的人領去指認,聖上如今也沒有心情去關心這女子容貌如何、姓甚名誰,只是將目光轉向了已經被止了血的蕭明稷。
岑建業被聖上與貴妃、連帶皇子、皇子妃的目光弄得背後發毛,本來治傷這種沾了血汙的事情不堪入聖目,但是聖上與貴妃不介意,他也只能委屈三殿下了。
「兒臣不知道皇嫂所言為何。」
蕭明稷起身拱手,他面上一如既往,瞧不出被誤解責罵的生氣,也不見為自己辯解的惶恐焦急,只是據實而言:「兒臣派侍衛拜謁大哥,只是送了些米糧錦緞,還有些銀兩,這些都是在公中過了明帳的,用的也都是兒臣自己的俸祿。」
他看向趙婉晴,言語之間仍存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