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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叫他好奇為殿下破了第一回 的女子是誰。
「罷了罷了, 這些叫江太醫操心原是大材小用,我如今既然知道,往後自有計較。」
蕭明稷瞧見江聞懷那張端肅嚴正的面容似乎有些繃不住,心裡略覺得有些掛不住臉,吩咐人將藥留下就出去了。
萬福送了江太醫走,正要問殿下晚膳是不是還要用些滋補之物,瞧見那碗剛剛熬好被殿下潑到地上的苦藥,自己就悟了。
「鍾婕妤可曾把信送給鄭母妃了?」蕭明稷用帕子擦了擦手,聞到那藥的味道都厭惡,沉聲問道:「秦君宜沒弄什麼別的花樣?」
萬福忙搖了搖頭:「鍾婕妤自然不敢違背殿下的命令,衛先生寫了一封又一封的信,殿下也是都看過的,都是經過查驗才送進宮裡的。」
他們家殿下自然不會叫秦郎君有與貴妃娘娘書信傳情的可能,那些略含有些關心情愫的話,早就被一盞銅燈燒的灰也剩不下,殿下允許這一回,是因為要叫貴妃繼續甘心屈服,像是掛在貴妃面前的畫餅,省得貴妃狠下心來,與他一刀兩斷。
殿下早為宇文高朗上了一道摺子,為宇文高朗和衛皓請封,大概他們重新離開長安也就是一兩日的工夫了。
「既然如此,那除夕便也可期待錦樂宮的回禮了,」蕭明稷閒適地把玩起蕭明輝送來的夜明珠,「說起來,我那五弟的燕側妃生了一個皇孫,聖上這些時日對他倒是很器重。」
拋去廢太子不算,五皇子對能在子嗣方面超過自己這位三哥很是得意,聖上在意嫡庶長幼,雖說王惠妃生他生得晚,不比孝慈皇后、藺華妃和何充容、張貴妃,可是皇長孫卻是出在他府中的。
哪怕聖上從前因為燕側妃的名字覺得太犯忌諱,其實也就是生一陣子氣,見到皇孫便也好了。
萬福對這件事也有所耳聞,聖上很喜歡五殿下能為宮裡帶來嬰兒的啼哭,反而更顯得三皇子府上冷淡淒清:「殿下如今心結也解開了,何不與七殿下一同向聖人求旨意賜婚,貴妃已經與您無緣,您何必如此自苦,好歹也生養幾位小主子,給府裡增添喜氣。」
人人都說三皇子府上規矩最嚴,因為三殿下並無內宅,府上只有一個嚴厲的主子,所用服侍的人與首飾衣裳,乃至於側妃孃家那些千絲萬縷的關係都沒有,清淨倒是清淨,但也太孤寂了一些。
「孩子有什麼好的?」蕭明稷瞥了他一眼,「聖人不過是喜歡皇家枝繁葉茂,倒未必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出生在我們這樣的人家,哪裡就是什麼好事?」
他並不喜歡孩子,或許是幼年在錦樂宮的遭遇,又有動亂中手足互相殺戮對方家中女眷、聖上為了皇權而殺子,他對生孩子並不像其他男子那樣熱衷。
生下來又沒什麼期待、只是為了湊數,甚至連將來組建馬球隊都是場下替補的孩子,他覺得生下來反倒不如不生。
爭奪皇位從來都是不死不休,大事未定,實在是不必多這樣許多不必要的累贅。
沒有軟肋,才是最好的,也不用擔心像是他的兄弟那樣,因為正妃側妃的孃家出事而被牽連。
萬福勸了勸,但殿下的心意才是最要緊的,如今殿下藉口沉迷佛道,而聖上迷戀貴妃,倒也不怎麼管他這個兒子將來會不會絕嗣,大概連正主都不急,皇帝也沒有空操心這些。
不過以他一個內侍的私心,其實殿下既然能攀上貴妃這裡,倒也不必拘泥於那一盞茶的快活,何不讓鄭玉磬為他求些恩典,或是封一塊肥美的土地,又或者是在東宮之事上起一些作用。
但殿下偏偏不肯要貴妃替他來做這樣隨口為之的事。
「阿爺的意思是明年春日正式為幾位皇子行封王禮,但是卻還沒說準是什麼時候頒旨。」蕭明稷將那顆夜明珠放回原處,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