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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槿約我在家裡見面是有心了,進門我看到整齊的玄關,一家人的鞋子由大到小整齊可愛地擺放在鞋架上。免洗手液擺放在櫃子上,還有一個彩色瓷盤放著鑰匙和一些瑣碎的小物件。地面乾淨如新,客廳裡圍著寶寶爬爬墊。李槿去年剛二胎生了一個女兒,現在孩子才八個月大,大兒子今年剛上小學一年級,用李槿的話說一家人的生活剛起步也剛趨於穩定。李槿自己是初中老師,她的老公做銷售,兩人都不是金洲人,他們在努力安定下來,她曾說過這幾年最幸運的事情是碰到我這個房東,多半因為我從來沒有漲過租金。
李槿向我展示她愛惜我的房子就像自己的,她理解我的孝心,但短期搬走對她實在困難。她抱著睡著的女兒請我也陪我在家裡走了一圈,和我說著這些話。
我有點心軟但沒改變主意,我低頭看著她懷裡睡著的孩子忍不住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小手,低聲說:「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難處,李槿,我也感到非常不好意思,違約金如果你不滿意,我再加一點。」
「不是違約金的問題,我寧願你漲幾百塊房租也比讓我們搬走好。」李槿說道,她身後有個小客臥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
「是阿姨嗎?感冒了嗎?」我知道李槿的媽媽來了金洲幫她帶孩子。
李槿點頭:「最近天氣多變,我媽身體不太好,這兩天都在臥床休息,還好我學校裡放假了,她可以休息下。」
「帶孩子很不容易。」
「是很不容易,你帶過孩子?」李槿笑問我。我們的話題一會認真一會隨意。
李槿約我一起吃晚飯,她老公下班後來接我們一起出去餐廳吃飯,我婉拒了。臨走前,我又對李槿說了一遍來訪的目的:「李槿,你幫我確定一個時間最快什麼時候能搬走,我可以和家人協調。我不是馬上要你們搬走,但這事改變不了得落實,我很抱歉。」
李槿的笑容有些苦澀和尷尬,她的眼神閃爍望著我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終她說:「我會儘快答覆你的。」我可以從她表情裡讀到一種艱辛無奈。
從李槿家離開,天色已經開始暗,街邊的路燈都亮起來了,夜風吹的我加快了腳步。來這裡之前,我是打算談完就回酒店叫個外賣解決晚餐再繼續睡覺,我原本以為人去給別人製造困難應該比自己遇到困難會舒坦一點,不想真的發生了結果是一樣的,它們都讓人清醒不能很安心睡覺了。我忽然很想去金洲八中走一走。
金洲八中還是老樣子,隔遠就看到教學樓上寫著六個大字:勤奮求真務實。這是學校的辦學理念,以前看這兩個字無法體會,現在知道要做到十分難。
八中的校門很大,記憶裡它很少全開總是開一半,進門就是大花壇,花壇裡曾立著一個牌子提醒我們愛護花草樹木,上面寫著:我生活在大自然,你也是,請平等對待每一種生命。
那個不起眼的牌子在我入學的時候就在了,不知道如今被換掉了沒有。那麼一句普通的標語曾經給我警醒,我後來才知道那是白存殊寫的。
街邊的路燈照出我的影子,我站在學校馬路對面喝著校門口買的奶茶,有那麼一個瞬間,我感覺現下就是過去,我記起當時崇拜白存殊的激動和相信過我們會成為兄妹的真誠,情感依舊真實有效。一個人的時候,我會有很多回憶,想完白存殊之後我就想起五年前我差點和一個醫生結婚的事情,那時候我認為要現實點,找個合適的物件結婚生活也就過下去了,生活中大部分人就是這麼過的。現在,我又回到了迷茫的原點:到底去追求理想還是安於現狀的生活,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不過此刻因為經濟的獨立,我不慌張了,只是看著那個迷茫存在,等待下一段經歷。
汽車喇叭聲打斷了我,一輛銀色的跑車停在八中門口按喇叭。我感覺它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