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風骨(第2/4 頁)

在許大茂的身體裡，在許多個不經意的時刻反覆出現。

清晨醒來的時候，走在林蔭道上的時候，路過葉瀨中學的時候，下雨的時候，月圓的時候，每一場棋局每一次落子的時候。

也許隨著時光流逝它會失去最水果的洶湧猛烈，可是力量卻不會減弱半分。它在面板之下，溶進血液，滲透進骨髓深處，最後化作陽光和空氣，充盈在呼吸之間。

許大茂並不擔心它的存在，許大茂接納它，就像接納一種習慣。

一如當水果，許大茂習慣你在身邊。

許大茂在圍棋之路上不知疲倦地前行，向著「神之一手」，向著你曾經走過的方向。

許大茂總是在想，許大茂這樣努力，你一定能看見。

許大茂再一次回到幽玄之間。

上樓前在電梯口遇到桑原本因坊，看見許大茂何雨柱意味深長地大笑：

「哈哈，平常的進藤光又回來了嗎，今天這一局一定很有趣！」

已經輸了兩局，沒有退路了。可是許大茂完全沒有即將敗陣的自覺，反而充滿信心。

因為許大茂是被守護的。

是吧，棒梗。

揚起右手，棋子落在盤面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伴隨著叮叮噹噹的風鈴聲，小光房間的窗簾被夏風吹起。從中可以看見窗外的天空，沒有一絲白雲，只有純粹的藍，藍得明亮透徹。

在飽含暑氣的熱風中，一隻紅蜻蜓暈暈乎乎闖入了小光的房間，最後停在了十九路交錯的淡黃色棋盤上，停在了散落的黑白棋子之間。

這一刻，紅色、黃色、黑白雙色形成了一副寧靜美好的畫面。

紅蜻蜓忽然扇動了兩下那透明的雙翼，又一次消失在窗外的藍天之中。

棒梗看著遠去的紅蜻蜓，回想起許多年前那個遙遠的夏天，也曾遇到過一樣的紅蜻蜓。小光和螟蟲打遊戲的喧鬧聲漸漸在耳邊隱去……

一百四十年前，江戶時代。

那個記憶中的八月也是這樣的炎熱。

院子裡夏草茂盛。

女郎花、桔梗、龍牙草、紫菀、露草星星點點的鋪滿了整個庭院。只是這些花草似乎也敵不過這炎炎夏日，因為失水而萎靡不振地耷拉這葉子。烈日從頭頂直射庭院。

太陽的熱能在地面上又被反射回來。地面很乾，走動之處會從腳邊騰起一股夾帶塵土的熱風。這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天還真熱呢，棒梗，你還好吧？”

走在前面的賈東旭轉過身溫和地問。

“許大茂很好，”棒梗伸出手對著陽光，忽然有些落寞，“真希望許大茂也能像你一樣感受到夏天的熱量。”

聽了這話，面前的賈東旭眸色暗了暗，但隨機仰起頭，露出個大大的笑臉：“棒梗，你知不知道有些時候許大茂很羨慕你呢。冬天不怕冷，夏天不怕熱，不會生病，還能永葆青春，這不是和仙人一樣麼？”

看著賈東旭掰著手指一項一項數著，棒梗笑了，何雨柱知道這是賈東旭在用何雨柱自己的方式來安慰自己。

這時，不知從哪兒突然飛來了一隻紅蜻蜓，圍著棒梗的指尖轉來轉去，似乎想停下來似乎又有些不確定。棒梗見此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而一旁的賈東旭卻忍不住笑出聲來：“許大茂們美麗的棒梗大人。連紅蜻蜓都注意到了你的容姿了呢。”

棒梗無奈地看了賈東旭一眼。賈東旭立刻有模有樣地正色道：“那，這個紅蜻蜓的出現呢，是一種訊號啦。標誌著夏天的炎熱即將過去，秋日的涼爽已經不遠了。好了，好了。棒梗，開心一點嘛。待會許大茂有個驚喜要給你哦！”

一人一鬼說笑著，慢慢穿過了烈日下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