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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哈哈大笑,「我正好在附近吃飯,接到你電話就急忙過來,總之只要你別光著出來,怎麼都行。」
說完,安德烈又喝著酒打量了一下房間內飾。
整得來說,是一個單身男人常有的居住風格,傢俱一切從簡,裝修偏北歐風格,然而東西亂擺成一團,沙發上堆著幾件衣服,一堆書,一個pad,還有一個手寫筆記本,筆記本上面別著一根筆。客廳沒什麼東西,冰箱旁邊擺著一個小黑板,上面畫著幾個曲線方程式,還有一行行蝌蚪似的備註,十分有學術風格。
安德烈突然沒由來冒出一句,「我說,你們中國人是不是對數學有什麼奇特的種族天賦?」
正說著,那個男人走出來了,他換了一身輕薄的單衣,接過安德烈遞過來的酒瓶,在玻璃杯裡倒了小半杯酒,然後半舉著杯子說,「我們只是數學基礎教育比較早,這個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還有,這次回來是想告訴你,我們的計劃,勝利在望。」
安德烈對此並不意外,早在一個月以前,他的搭檔要去紐約,安德烈知道他是為什麼而去的。他倆是賓大本科商學院同一期的同學,在上學之前,安德烈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跟中國人做搭檔,更別提一起幹點什麼事業。
倒不是說安德烈有多麼強烈的種族歧視。安德烈傳承了義大利風土獨有的那種浪漫開明的天性,這個天性在擇偶方面發揮的異常淋漓盡致——安德烈對於欣賞美麗的女性,從不會因為膚色和語言、文明障礙產生隔閡,他本性裡也確實沒有那麼重的排他性。
但交友和擇偶又不同。
擇偶,你可以單純的因為一種人類形態的美感而迷戀、欣賞一個人,甚至可以省略許多步驟,直接透過幾個簡單的動作在兩個語言不通的人之間產生人類社會共情和隨之滋生的荷爾蒙,畢竟肢體語言也是語言的一種。
但交友,尤其是合夥幹事,那完全是一種內在層面的交流,是一種性格,精神,文化,社會觀的碰撞和磨合,對於兩種文明體系下長大的人,安德烈不認為這樣的兩個人可以相處得很融洽。
不過賓大入學那年,學校分配宿舍,給安德烈分了這麼一個中國舍友,倒是使安德烈以往對於中國片面化認知發生改觀。
回想安德烈在宿舍公寓裡與新舍友的初次見面,這位中國舍友一身運動裝,坐在沙發上操作電腦,見有人進來,他抬頭,隨即站起來,善意的向安德烈伸過手,「你好,我叫徐皓,你可以叫我hale。」
安德烈當時腦子一愣,直接問了句,「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這句話問的其實有點冒昧,但被問話的人並沒有露出任何被冒犯或者尷尬的神色,而是十分自然又帶著微笑的回答道,「中國人。」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中國山西,順帶一提,我們那裡的麵條很好吃。」
不知道為什麼,安德烈總覺得這位名叫「hale」的室友再說起自己家鄉的麵條,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和優越感。
但,一說到吃,尤其是麵條。
身為義大利人的安德烈立刻感覺到一股熱血在往頭上湧。
安德烈怎麼也沒想到,他跟一個中國男人建立深厚友誼的第一步,竟然是從討論義大利麵和山西麵條哪個好吃,繼而發展到義大利美食和中國美食那個更牛逼,這種命題辯論裡面發展出來的。
再說到這個叫徐皓的中國人,給安德烈的第一感覺,就是交談很順利,還挺有趣。
首先,這位同學雖然是在中國長大,但英語說得非常流利,不僅沒什麼亞洲口音,還有隱隱一股子不大明顯的英國味,然而他本人又說沒在英國長期生活過,這讓安德烈百思不得其解。
其次,他本人不是那種東方民族常有的拘謹,內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