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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老停頓了片刻,像是在思索事情,對徐皓說道,「原來你在擔心自己的安全,不過我想說,你同我見面並不意味著會有風險。首先,關於崇明的事,他那位特殊的朋友是自殺,迫於輿論和社會壓力,他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我想,只有軟弱的人才會選擇自殺,你很難完全將過錯歸到我身上。其次,」邵老又停頓了一下,說,「顯而易見,我不贊成你和阿澤現在的關係。但我曾經失去了我最心愛的兒子。退一萬步講,如果我想你憑空消失?」
邵老笑了一下,聽不出什麼意思,「那麼我不會打這通電話,更不會等到現在。我老了,腦子不糊塗。阿澤和他很像,我不會為此再失去唯一的外孫。我想,等我們面對面聊過,你或許會找到更適合自己的生活,我欣賞有事業心的年輕人。」
徐皓說,「我明白了。」
徐皓和邵老將見面的時間定在八月的最後一天,在b市。
徐皓並不知道邵老究竟想跟他聊什麼,但邵老給出的保證很有信服力,最真實的還是那句話,如果想讓徐皓憑空消失,多得是辦法,不至於等到現在,更不至於專門打個電話過來拉警報。
所以徐皓覺得這場談話似乎躲不過去,不如正面解決。
有時候徐皓也會思考上輩子的車禍,是意外還是人為。但他自己明白,他要回國是臨時決定的,沒有告訴朋友,甚至沒有告訴父母。所以當夜他會選擇打車,在回家的那段高速公路上結束了自己的一生。這一切如此隨機地發生並結束,倉促到無從留白,彷彿是既定的命運。
徐皓又想起邵老的話,自殺就意味著軟弱嗎?
徐皓不會自殺,他無從知曉。
抵達倫敦後,徐皓和馬修、安德烈匯合。安德烈的傷口看上去完全好了,他們家族的鬥爭似乎也告一段落,眼下他可以隨處亂逛。但令徐皓沒想到的是,他們碰面後吃的第一頓飯竟然四川火鍋。
在倫敦吃川鍋,這感覺甭提了。四周很多人都在用中國話在交談,徐皓感覺自己像是沒出國。馬修倒是很嗨,他說火鍋還是多幾個人比較過癮,並且決定給自己新家也買上一套做火鍋的東西。
馬修新家的廚房很敞亮,但三個男人都不怎麼擅長做飯。再弄焦了三塊牛排之後,他們終於在第二天中午下館子。馬修懇求徐皓回國後可以時不時給他郵寄些正宗的火鍋底料,徐皓則答應得比較應付。
2017年8月17日,倫敦時間晚7點整,馬修家的門被敲響。馬修去開門,他收到了一份奇怪的快遞。
一個很大的紙箱,外側被深藍色禮物紙包裹,蝴蝶結中別著一張紙卡。上面用花體寫著,to hale。
下面還有英文寫了一句詩:光燦燦的基克拉得斯群島,但願你能安全避過。
馬修將禮物遞給徐皓,徐皓則拿著卡片翻來覆去地看,這是什麼意思?
傳閱三個人,沒人看過這句話,徐皓拆開了包裝,裡面竟然是一盒樂高,還真的是可以拼組遙控飛機的機械樂高。
徐皓有些沒轍,還有些想笑。他繼續拆著的樂高的包裝,很清楚這是誰送的,徐皓只是沒想到閆澤竟然會送到英國來。這下他還得託運回去。
馬修在旁邊用手機查卡片上的這句詩,很快得到了答案,馬修說,「破案了,這是賀拉斯的一句詩,基克拉迪斯群島在愛琴海南部,是當時羅馬戰爭下的一片淨土,後半句應該是希望它別受幹擾。寫卡片的人可能覺得你對他而言,相當於基克拉迪斯群島對賀拉斯的意義。好了,以上是我瞎編的。」
徐皓這時已經拆開了樂高的外殼,欽佩地看向馬修,「馬修,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還有當詩人的天賦?」
馬修白了徐皓一眼,說,「不好意思,請把卡片拿回去,我實在不想成為你們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