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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丞哈哈哈地乾笑,還想說話,裴顯催動戰馬,從大理寺丞身側擦身而過,漠然吩咐下去,
「按大理寺丞自己說的,官袍,官靴,腰帶,全扒了。身上給他留個魚符。」
親兵們才不管這些京官什麼來頭,主帥一聲令下,立刻虎狼般撲過去七八個精壯將士。
片刻之後,大理寺丞身上只剩下一套遮羞的白綢裡衣,在大冬天的寒風裡瑟瑟發抖,含淚哽咽,「裴中書,何至於此啊!下官是奉命行事……嗚嗚嗚……」
背後的官道處又傳來一陣快馬疾馳聲響。
這回來的是幾十名北衙禁軍龍武衛。領頭的不是旁人,正是龍武衛中郎將,薛奪。
薛奪蹲了整個月的大牢,九月關進詔獄,十月裡放出來。
他自己都不知自己上輩子拜了哪處的觀音廟,牽扯進了謀害聖人的大案子,不死也得脫層皮,他居然清查無罪,毫髮無傷地放出去了。出去以後依舊領他的龍武衛。
聖人被謀害的案子還未結案,他是涉案之人,不能再守衛紫宸殿。一紙調令頒下,龍武衛調去看守外皇城的詔獄。
今天他也是奉了姜鸞的諭令來的。
薛奪坐在馬上,毫不客氣地斥責大理寺丞,
「殿下吩咐了,你們六部官員如果辦事不力的話,就由我們出面,勸說裴中書隨我等去詔獄待查。」
他冷眼打量狼狽不堪的大理寺丞,「如今看來,果然不行。既然大理寺拘不到人,那裴中書就由詔獄帶走了。」
大理寺丞在寒風裡擤著鼻涕說,「你們有本事把人帶走,上去拘拿啊!讓本官看看你們詔獄禁衛的本事!」
薛奪撥轉馬頭,奔到裴顯面前,下馬牽著韁繩走過去,喊了聲,「督帥。」
他和大理寺丞剛才的對話,裴顯隱約聽到了幾句,神色紋絲不動,「去詔獄?是殿下的吩咐?」
薛奪壓低嗓音說,「督帥放心,看守詔獄的都是龍武衛,咱們玄鐵騎從前的兄弟。」
裴顯的視線掃過路邊站著的兩百來號大理寺官差。
有大理寺丞的倒黴例子在前頭,沒有一個敢和他對視,紛紛瑟縮著低頭,生怕哪個眼神不對,惹怒了面前這位煞星,惹來一身麻煩。
裴顯在人群裡找不到一個敢回話的,目光又轉回到大理寺丞的身上。
「說了半日,還沒聽清楚,朝廷到底要質詢裴某什麼案子?」
大理寺丞的聲音都凍得不利索了,哆哆嗦嗦地回話。
「下官真的不、不、不好說。只能告訴裴中書,三堂會審,查辦一件涉及先帝的舊案。下官只是下頭辦事的,裴中書還是和質詢的幾位朝廷重、重臣們說罷。」
「涉及先帝的舊案……」裴顯把幾個關鍵的字眼重複了一便,問身側的薛奪,「入了詔獄,誰會來訊問?」
這個薛奪有經驗。「三堂會審,有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御史中丞三位主審,下面的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陪同審訊,皇太女殿下偶爾過去旁聽。」
裴顯點點頭,「殿下在何處?」
「殿下人在紫宸殿。殿下早上召了末將過去,叮囑說,她去紫宸殿和聖人說幾句話。話說完了,她會去詔獄親自旁聽。殿下說了,督帥牽扯的這樁舊案關係重大,要查得清清楚楚的,請督帥稍安勿躁。」
裴顯沉吟著,駿馬噴著響鼻,在原地來回踱步。他又問薛奪,「詔獄剝不剝衣裳?」
薛奪轉頭沖大理寺丞的方向啐了聲,「看守詔獄的兄弟,不搞刑部和大理寺那套羞辱人的戲碼。進去一句話不問,先剝人衣裳,什麼狗x玩意兒!」
裴顯又問了句,「橘子能不能帶進去?」
薛奪一愣,摸了摸鼻子,「詔獄裡不能帶兵器。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