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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丁一茶樓的後院用一個深藍色的布簾遮住，挑開布簾，就是一個小巧的四合院，雖然有些年紀了，但是還是乾淨整潔的。

老人將他們領進主屋，屋子是背陽的，有些陰冷，丁一坐在炕上將一個大棉襖子搭在腿上，有喝了口茶，才斜眼打量著坐在他斜對面的兩人。

秦淮和莫盈盈都覺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也知道這個時候是不能先說話的，只能慢慢等著。

丁一一口一口將整杯茶都慢慢喝完後，才抬頭看著二人：&ldo;從t市來的？&rdo;

秦淮咳嗽一聲：&ldo;我們從c市來。&rdo;

丁一冷哼一聲：&ldo;你們個小娃娃，騙騙那羅宅子裡面的張羅還綽綽有餘，騙我丁一？&rdo;他揮手：&ldo;不說實話就從我這茶樓裡滾出去，老子就知道那個郭老太婆這些年還沒死心，要來找萬松的下落。&rdo;

他知道的內/幕似乎極多，秦淮和莫盈盈思量片刻，只能點頭：&ldo;我們確實是受羅老夫人所託。&rdo;秦淮說到。

丁一笑笑：&ldo;她這些年派出來的人都是一群廢物。只知道和張羅那個糟老頭子糾纏，殊不知張羅就是當年……&rdo;說到這兒，他似乎自知有些說漏嘴，很快便轉移了話題：&ldo;我和羅萬松交情也有個四十年了，當然，是算上他失蹤的這三十多年。&rdo;

丁一不由回憶起了四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個時候文化大革命的風潮剛剛過去，鬥地主鬥財主，財富積累了百年的羅家深受其害，那時候的羅家鞋廠的接班人正是羅萬松，萬事蕭條，百廢待新，他第一次在這個茶館見到羅萬松的時候，他一個人喝了一盞苦茶，家族的困境讓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愁白了頭髮。

丁一還記得自己問過他，打算怎麼辦。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當時羅萬松沉默了很久，羅家的困境整個清瀾鎮都是知道的，除了一個空殼子廠子還有一個百年老宅，恐怕就是清瀾鎮尋常的百姓都比被紅衛兵洗劫一空的羅家要有些家底。

那個男人沉默了很久，最後說，只能用羅家的老規矩了。

說完，扔下幾分茶錢，披上厚重的破棉絮大衣便走出了茶館。

然而，約莫過了十多天後，就聽聞鎮北的羅家近乎傾盡了家產，讓羅萬松熱熱鬧鬧的娶了外頭城市裡的女大學生郭英，那一路的炮仗聲和可以營造出來的喜慶讓丁一至今都記憶猶新。

羅家那一場婚禮，大約是清瀾鎮那些蕭條歲月中最盛大的一次了。

很久之後，丁一問過羅萬松，當時他們已經算得上是朋友，而且羅家的鞋廠已經漸漸步入正軌。

他問他，為什麼那個時候一定要娶郭英。

羅萬松的臉在四十年前的燭光下慘白，他回答他，羅家自有羅家的規矩，而且那個女孩子嫁得心甘情願。

什麼叫心甘情願？丁一問。

羅萬松回答他，郭英說喜歡他，嫁給他心甘情願。

當時的丁一還嘲笑羅萬松：&ldo;你說得好像羅家是個大火坑一樣，瘦死的駱駝大過馬。&rdo;

那個男人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丁一現在都已經記不清年輕時羅萬松的樣貌了，但是大抵還是記得那是個高高瘦瘦，面板有些慘白的男人，性格溫和中帶了些懦弱。

他們那一次的談話終止在羅萬松幾乎要失控的情緒中，羅家的當家人神色悲愴：&ldo;誰告訴你羅家不是個大火坑？&rdo;

那是一個嚴冬，北部以北的清瀾鎮下著鵝毛大雪，寒風能夠穿透被四五層棉布密封著的房間，已經接近凌晨，羅萬松還是不想回去，只是坐在包廂裡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