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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江卻咬著嘴唇一動沒動。
路江手裡的線從來都不止是絞殺,古時既能透過絲線診脈,路數偏了之後,這條線就能感覺到很多的東西,比如感應靈魂,換句話說就是給靈魂診脈。
鬼魂當然沒有脈搏,能感應的就成了感情或一些其他的東西。
所以他對殺人現場,惡鬼聚集地額外敏感,最直觀的反映就是嘔吐。
但重九跟惡鬼幽魂全都不同,路江感覺到的只有冷。
路江渾身打著擺,被冰冷和恐懼雙重包圍,根本聽不見周圍人的聲音,下意識抓緊的手裡的線。
銀線已經嵌入皮肉,上面掛著鮮紅色的血珠。
重九手指曲起,在銀線上輕輕一彈,嗡得一聲順著銀線傳到了路江的耳朵裡。
他瞳孔猛地變大,腥甜的味道湧上喉嚨,下一秒,手上的拉扯倏地一鬆,銀線的另一頭開了。
重九垂眼看著堪堪到他胸前的女人,銀絲離體,脖子清晰可見的勒痕正滲著血,而女人依舊緊緊抱著懷裡的本子,沒了先前的氣焰,像是一個孤魂,站在自己破爛不堪的家門前。
「還不放手麼?」重九的聲音跟他本人一樣涼涼的,這句話換個人說可以是勸慰,可以是質問,到了重九這卻什麼都不帶,或者只是一句提醒,提醒你該放手了。
女人抱著本子的手臂環得更緊,生怕這些不懷好意的人搶走,她用自己嬌小的身軀護著。
「它能給你帶來什麼?」重九說,「虛幻的東西終有一天會消失。」
就像他總是不小心看見的白色身影。
女人表情一滯,像是說到了她的痛楚,身體開始輕輕顫抖著,低低的說著:「可以的,只要有信念,只要將那些佔了位置的人帶走,只要帶走,多做點好事,替蒼天……」
話說的很混亂,重九卻立刻明白了女人究竟做了什麼,先前莫名其妙到了這間屋子了的原因也有了解釋。
事已至此,他再也不想在這耗下去,一天下來身上就沒多長時間是乾的,濕漉漉的雨水再加上陰冷的怨氣,哪怕他長時間跟幽魂打交道也不會喜歡這些東西。
重九捏著本子的一個角,手指剛放上去的時候女人用力掙動了一下,將自己縮得更小,然而她到底只是個普通人,如今僅剩的一個手臂如何跟重九抗衡,一個用力,本子到了重九的手裡,他另一隻手食中二指曲起,順勢敲了下女人的頭頂。
雨水啪嗒啪嗒地搭在封面上,上面的灰塵已經被沖刷乾淨。
東西到手後,重九沒多看一眼,沒再管孤零零的女人,走到晏子晉面前:「這邊你處理。」
言下之意他準備扔下這邊的爛攤子走了。
重九一身怨氣,還沒找到面前,腥臭的味道就燻得晏子晉一陣頭暈,身後的路江更慘,扶著餘辛的肩膀險些暈過去。
晏子晉:「等下一起。」
換做平時,重九根本不會管晏子晉怎麼樣,就算他從前是精怪,現在有了神職,回書店不過幾秒鐘的事。但今天不同,他身上怨氣太重,打不開通道,若要回去只能老老實實的靠兩條腿走。
他不太想走回去,正好又有事情要跟晏子晉談,最後找了個欄杆抱臂靠在一旁。
晏子晉嘴角抽搐,他雖說是真心實意想讓重九一起走,但九爺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像是監工了。
再一回頭,下屬一個比一個廢,新人臺絮就不必說,現在應該還處於沒緩過來神的階段,讓幹什麼幹什麼,像個木頭人一樣,另外兩個帶來幹活的,一個已經癱了,一個正裝死,還有個新人……指使他還不如自己幹。
晏子晉覺得自己這個領導乾的真是累啊,他不想幹了。
這邊晏子晉還沒想好怎麼分配工作,那邊「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