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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璉心中不捨,卻也只得說道:「杜節度一路順風。」
他回頭又向殿內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大殿中,唯有楊合昭獨自一個垂首跪在光滑的金磚地面上,背影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孤獨可憐,應璉心中酸澀,不由想到,他這個太子盡日裡左支右絀,疲於應付,如今連自己的髮妻都護不住,可有什麼意思?
應璉低頭走出建福門,往東宮的方向走去,恍惚覺察身後有人跟著,回頭一看,卻是裴寂,落後他兩三步,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應璉停住步子,叫他:「無為。」
「殿下。」裴寂快走幾步跟上來,低聲道,「河間郡公夫人闖宮一事,怕是有些蹊蹺。」
紫宸殿偏殿中。
神武帝小口啜飲著茶湯,問道:「福來,方才惠妃可曾派人過來打聽過?」
「不曾。」趙福來道,「不過老奴怕惠妃惦記陛下的飲食,便讓張登仙過去給她傳了個信,說陛下就要用膳了。」
神武帝點點頭,道:「依你看來,那火真是安義克放的?」
趙福來道:「安義克已經當堂招認,證據確鑿。」
神武帝沉吟不語,半晌淡淡一笑:「一個胡商而已,好大的能耐。」
趙福來不敢多說,只上前把神武帝素來愛吃的菜餚揀出來放在近前,耳中聽見神武帝道:「惠妃近來,膽子越來越大了。」
他夾起一筷菠薐菜吃著,閒閒說道:「朕還記得當年頭一次見惠妃,她才十四歲的年紀,抱著把曲頸琵琶,和著朕的蕭聲,奏了一曲《折紅蓮》,如今倒是很少聽見她彈琵琶了。」
趙福來笑道:「惠妃的曲頸琵琶乃是宮中一絕,便是宜春院那些供奉的內人,也沒有比惠妃更強的。」
「是啊。」神武帝道,「可惜長樂性子愛動,不喜歡琵琶,只要跟朕學羯鼓。」
趙福來聽他提起應長樂,便知道他不打算再深究,笑道:「公主的羯鼓如今越來越好了,老奴聽著,有幾分神似陛下。」
「還差些火候。」神武帝搖搖頭,嘆道,「長樂若是個男兒,倒是十足像朕,紀王要是能有她一半的果敢剛毅就好了。」
趙福來不敢答話,只低頭佈菜,半晌,又聽神武帝道:「那個劉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楊家一門都是不成器,當初靜賢皇后是怎麼給太子定了這麼一門糊塗親事的!」
「太子妃素有賢名,朝野盡知,」趙福來道,「老奴看著太子妃,也覺得她跟楊家人其他的人不太一樣。」
神武帝想著楊合昭素日裡沉穩妥帖的性子,思慮片刻,道:「告訴前面一聲,讓太子妃不必再跪著了。」
趙福來連忙答應下來,轉身吩咐過,又向神武帝說道:「老奴有一事覺得蹊蹺,從建福門過來一路都要核查,劉氏是怎麼闖進來的?」
「你去查查吧,」神武帝道,「該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
東宮。
楊合昭剛走到門前,就見太子良娣崔睦帶著兩個宮人迎上來,急急說道:「姐姐,你總算回來了,殿下擔心你擔心得緊!」
楊合昭滿心羞慚委屈,在別人面前卻不肯露出來,只點頭道:「無礙了,殿下剛走沒多會兒,陛下就命我起身。」
「這就好。」崔睦挽著她向崇文殿走去,道,「殿下如今在那邊與眾人說話,讓我們也過去一同商議。」
楊合昭隨著她剛走到崇文殿前,就聽裡面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楊家此番重重觸怒天顏,殿下可想好如何善後了麼?」
太子賓客劉玄素。
守門的宦官想要通報,被楊合昭擺手止住了,她站在門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