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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算是朋友了嗎?
顧卿卿覺得心裡有點說不出的甜。
……
然而沒有等到下週。
顧遠的身體明明已經在逐漸恢復了,各項指標都慢慢變得正常,可不過一個晚上,天氣只是忽然變冷了那麼一點點,大夏天的,顧遠的病竟然就那麼猝不及防地復發了。
病勢兇猛,誰也沒有來得及做什麼。
接下來一段時間,顧卿卿整個人從上到下,從裡至外,都是空白麻木的。
她怔怔地看著顧遠進了手術室,出了手術室。進了靈堂,出了靈堂。進了火葬間,出來……成了她懷中的一抔灰。
顧卿卿剛開始覺得一滴淚都流不出來,可真正將顧遠埋進土裡時,又覺得眼中的淚根本流不夠。
葬禮是鄰居葉婆婆一家幫忙操辦的,顧湖泊和鞠言聽到訊息後,立刻
放下工作,連家都沒回,直接從外地趕了回來,陪她度過了後面幾天。
或許是顧湖泊和鞠言沒來得及回家一趟的原因,顧匪沒來。
那幾天,顧卿卿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一般,偶爾清醒一下時,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那個帶著暖陽般的小少女,失落她沒有來,又慶幸她沒有來。
儘管只見過一面,但顧卿卿就是認定了,如果顧匪過來,親眼看見靈堂中的一幕幕,一定會難受得要命。顧卿卿說不清為什麼,她不想讓顧匪難過。
所以她沒來,挺好的。
然後顧遠下葬了,顧卿卿在墳前大哭一場。
……
顧遠走了。
可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顧卿卿在床上躺了一晚,徹夜未睡。第二天一早,鞠言和顧湖泊主動敲響了她的門,和她商量搬去海城的事兒。顧卿卿安靜聽她們說著,點頭,就這樣定了離開的日期。
第三天,顧卿卿在顧遠的墳前坐了一天。
第四天,顧卿卿一個人逛遍小鄉村後面的那座山,摘果子吃,坐在溪水邊玩水,爬上高大的榕樹,坐在樹枝上晃著小腿望著遠處發呆。
最後回到家裡,淘米,洗菜,煮飯,吃飯,睡覺。
終於做了一個好夢。
第五天,收拾好行李,到村口等著顧匪一家。
這時候顧卿卿已經不再渾噩,清醒過來後,她只覺得有些緊張,茫然……甚至恐懼。
她將住進親生母親的家裡,雖然她已經回歸原籍,但她們沒有感情基礎,她貿然地闖過去,更像是寄人籬下一些。
而且顧匪……
顧匪會不會討厭她的貿然加入?會不會怕她搶走了她的媽媽們?會不會討厭……
討厭她?
顧卿卿握緊了行李箱把手。
黑色suv停在了村口。
顧湖泊首先奔過來,從她手裡接過行李箱,鞠言也從車裡走過來,溫和卻又疏離地朝她笑。顧卿卿垂眸,沒有敢抬頭看,不管顧匪來沒有來,她都不敢看。
顧卿卿聽見腳步越來越近,她始終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視野中忽然出現一雙白皙細嫩的
小手。
顧匪拉住她的手,輕聲說:「顧卿卿,跟我們回家吧。」
鞠言站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
顧卿卿身體顫了一下,才錯愕地抬起頭,對上顧匪的那雙澄澈眼眸。
顧匪的眼睛很大,眸子是純黑色的,漂亮的眸中不含一絲雜質。所以顧卿卿輕易就看出了,此時的顧匪,的確是有些迷茫難過的。
但是卻沒有一絲厭惡。
顧匪的眸底,是藏都藏不住的誠摯又炙熱的感情。
是對她的心疼。
不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