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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似乎聽到了一聲哼，笑著轉身：&ldo;別躲了，現在沒人了，出來吧。&rdo;

應聲出來的是高懷逸，一身飄逸的白袍把她襯得有些仙氣，提著個籃子又沾了些許人間煙火氣，看著顧韶好一會沒做聲，她可真是愛看顧韶笑啊，只是這笑顏從來也不為她。兩人站在亭中望著遠去的大軍，直至細雨飄落都沒人說話。高懷志穿著雨披騎馬在樹林裡看著兩人，幾次想上前催促她們離開，但莫名的有些不敢，看著兩人的背影，他就不敢打馬上前。

‐‐&ldo;你可知趙夫子去哪了？&rdo;

顧韶猛然說話，她適應片刻才回神，想想嗯了一聲：&ldo;應是投奔劉質去了，他應是認定你會追隨劉質。說起來，讀書人要亂這天下，才是真可怕。&rdo;

這話明顯意有所指，顧韶想到顧家先祖，略捏緊了拳：&ldo;讀書人要亂的天下，是已到了必亂而後立的天下。當然，還有一種，那就是構陷讀書人要亂天下。&rdo;

顧韶說完要走，高懷逸扯著她的衣袖不讓她走，略無辜的抬眼：&ldo;雨落得大呢，再等等。&rdo;這雨確實太大了，兩人都沒帶傘，顧韶一時氣過後也冷靜下來，坐在石凳上看著雨發呆。高懷逸從一旁的籃子裡拿了一些糕點出來：&ldo;他們行軍走得早，想必你是天沒亮就出來了，還沒吃過早飯吧，這時候坐著也是坐著，吃一點吧。&rdo;

真是…吃還是不吃？吃。真餓了。

吃著吃著話匣子就開啟了，不知怎麼就聊了起來，等顧韶回過神發現兩人在聊此次太子出征勝率的事，糕點都吃了一大半。在高懷逸看來，她突然停手用手指抹過嘟起的嘴角時真是個孩子。

既然吃了人家的東西，沒說完的話總不好真的就此截斷不說了。但讓她斷定太子獲勝這話她也不敢說，畢竟劉質一路頗得民心，而葛重進又不是吃素的。想想咧嘴笑了一聲：&ldo;你是不是算準了我沒吃東西出來，這吃了你的糕點就得說心裡話？&rdo;高懷逸看她這模樣被逗得掩嘴輕笑：&ldo;我也沒說什麼呀，你也可以什麼都不說，等會雨停了，我們就各自回家。&rdo;

這話說得顧韶起了玩鬧的心思，站起來從亭邊撿了兩根枯樹枝，在亭邊泥土上畫了象棋盤，遞了一根樹枝給高懷逸：&ldo;看這雨馬上就要停了，雨停之前，無論你用多少局，只要你勝我一局，我就告訴你我真的怎麼想。&rdo;

這麼有自信？高懷逸挑了挑眉：&ldo;你未免，太低看我？&rdo;

‐‐&ldo;欸，打賭這種事，就是要狹路相逢勇者勝嘛，我總不能一開始就示弱？&rdo;

高懷志等得有些不耐煩，看那兩人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想著顧韶總不至於丟下她姐一個人走，今日來此，他姐姐特地吩咐不要帶府衛，以免有人向爺爺提起，他這一走，可就只能指望顧韶帶她姐回城了。

兩人背著棋訣輔以樹枝下棋，一局結束，高懷逸不得不調整心態肅然以對，顧韶真的不弱呀。四局兩勝兩負戰平，高懷逸正準備再來一局，顧韶指了指天：&ldo;雨停了。你真要聽我怎麼想？&rdo;

見高懷逸點頭，顧韶負手站起來踱了兩步，用樹枝指著東南方說：&ldo;江寧海運有源源不斷的輜重從海上運來，市舶司不知道？為何沒向朝廷報備？要麼他們賭定大琰亡國，要麼，他們落下的油水足以讓他們冒如此大險。斷掉海運輜重，太子勝算能加個三成左右。雨既然停了，那咱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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