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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誤,不誤,&rdo;老人還是笑著,一把將罐子塞進我懷裡,&ldo;他就在小哥隔壁床,勞煩小哥待他醒了交與他,拜託小哥了。&rdo;
&ldo;您大可以交給庸,不,沐醫師,他是您外孫的主治醫生。&rdo;
&ldo;不,這件事只有小哥能做到。&rdo;老人透過老花鏡意味深長地看我,&ldo;千萬拜託了小哥,若有再見之日必定要重禮厚謝。&rdo;
&ldo;再見?您不多待一會兒?我去給您搬張椅子。&rdo;
老人對我搖頭,提起手袋,很賣力地抬腿向門邁進,臨走是似乎真的忍不住,回頭看了外孫一眼。大概是我眼花,又或許有沙子鑽進老人的眼,一顆混濁的老淚珠順著老人紅紅的鼻子墜下,摔裂在冰冷的地板上,四散出年歲的流傷。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又是明晃晃的日光燈,眼鏡好好地在我臉上,沒有老太太,沒有大罐子,也沒有那個拜託,一切只是南柯一夢。反手解開繩子,活動一下麻木的關節,恍如隔世。如果不是夢,那臨門一眼大概可以讓我記上很多年,因為它包含著一個老人太多的辛酸、不捨與決絕,彷彿這一別,既是陰陽殊途,生死別離。
突然覺得胸口有點悶,決定去找庸醫,踏進陰森森的過道,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只是病房裡的日光燈一直開著所以沒發現。
庸醫的辦公室很靜,只有他用筆的沙沙聲和蚊子的轟鳴。他一邊伏案苦書一邊趕蚊子。
&ldo;庸醫,我好無聊,我們討論一下草藥好了。&rdo;我往沙發裡一坐。
&ldo;不要,誰要和你爭論那些奇奇怪怪的方子和草藥用途。你的妄想症再不治就沒藥醫了。&rdo;庸醫皺眉,&ldo;去把《醫藥概論》拿來。&rdo;
我到他的書架前,那堆獎牌獎盃獎狀佔了大半個書架。我暗笑他的愛面子,踮起腳把書抽出來,思索著用什麼力道可以正中他後腦勺。
&ldo;不許扔。&rdo;他忽然說,&ldo;拿過來,然後自己開電視看。&rdo;
我自覺無趣,把書往他桌上一扔,卻沒多大聲響。電視節目很少又無聊,大多是東鎮區引進的電視劇,無非是些才子佳人,帝王將相一類東西。連連換了幾個臺,才看到一個比較又用的,叫什麼&ldo;珅先生的異聞錄&rdo;,三秒之後果斷地轉臺。
&ldo;怎麼了,你不是很喜歡這類東西麼?自己還編出很多來,雖然沒樣成功過……&rdo;庸醫依舊看他的書,&ldo;真棘手,方山夜蛾的資料都找不到,好在解毒劑老全叔拿來了,不然全身起水泡什麼的不會明天就好的。&rdo;
&ldo;我說的東西沒有亂編的。&rdo;我又狠狠地換臺,&ldo;不看正是因為他說的全是編的。&rdo;
&ldo;嘁,你說的那些東西我在國立醫科大學試過幾個,沒個準。&rdo;庸醫在鄙視我。
&ldo;據我所知,胥川沒有大學,我可否理解為你沒有在胥川及其離島之內呢?&rdo;我蔑視某人。
&ldo;這是什麼理論?靈異現象難道還有地域限制?&rdo;庸醫反唇相譏,&ldo;你傻麼?&rdo;
&ldo;你個庸醫有在胥川發現神宮的一處分支或道場麼?!沒有!就是因為胥川的靈域有遠超理論值的特殊性,那幫傢伙插不下手。就連青宗目前最精確的漆氏測量法也……&rdo;我揉揉太陽穴,&ldo;我真傻,對你這隻牛彈什麼琴。&rdo;
庸醫噎住了,好一會兒才惡毒地開口,&ldo;咦,沒蚊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