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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眠神色慌張,當即找來白松茸,&ldo;趕緊去馬球場找晉王殿下,說王妃被陛下召進宮了。&rdo;
馬車晃晃悠悠往長興街去了皇宮。葉世歆心裡十分的忐忑不安。
陛下為何如此匆匆召喚自己進宮?而且還是趙公公親自來傳的口諭。連她的貼身侍女都不讓帶進宮。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的身世洩露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她這般小心仔細,每走一步都是謹慎加謹慎,唯恐行差踏錯。梁遠道已死,知道她身世的人就那麼幾個,他們絕不可能出賣自己。照理自己的身世應該不會洩露。
偌大的皇宮,官道一道連著一道,宮殿延綿不絕,紅牆綠瓦,富麗堂皇。哪裡看上去都是一樣的,都是分外陌生的。
皇城巍峨,天子腳下,氣勢恢宏。
宮道之上值勤的侍衛站得筆挺,灑掃的宮女正在賣力清掃。
不過就是這麼一會兒功夫,天轉頭就陰下來了。陽光不復存在,濃雲盤桓在天際,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昏暗了。寒風驟起,陣陣刺骨。
畫眠說得一點都沒錯,天氣向來最是喜怒無常。一轉眼就變了一副模樣。
幾次三番入宮,每一次心境都大不相同。這一次更是前所未有的忐忑。
含元殿恢宏壯麗,屹立不倒。這是天子議政的地方,是權力的集中所在,莊嚴肅穆,威嚴畢現。
趙宮宮將人引到偏殿,抬手為葉世歆開了大門,負手站在門外說:&ldo;王妃進去吧,陛下在裡頭等您。&rdo;
葉世歆沖他點點頭,&ldo;多謝公公。&rdo;
末了狀似不經意地說了句:&ldo;時移世易,非人力可轉圜,我們都得順應。&rdo;
趙公公當即一愣,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笑了笑說:&ldo;王妃說得極是。&rdo;
趙公公在這宮裡待了大半輩子,他對眼下的形勢看得最清,他是聰明人,自然明白葉世歆的意思。
葉世歆定了定心緒,這才抬步跨進屋內。
她一邁進去,殿外守門的兩個宮人便抬手將偏殿的門給關上了。
咣當一聲脆響,她的心猛地一沉。
該來的總會來的,一樣都逃不掉。
她慢吞吞地走向內室,每走一步都沒什麼底氣。
不過她知道有些事情她躲不掉的,總有一天要面對,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皇帝坐在桌案後面,面前擺著一副女子的畫像。
他抬眼看著年輕的女子緩緩朝自己走來。
她一身藍衣,面容沉靜,步伐穩健。
看著這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皇帝整個人如遭雷劈,震撼不已。
像,太像了!完全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過去他見了葉世歆好幾次,為何就是沒發現她竟和雙宜年輕時候長得這麼相像。
看到這張近乎一模一樣的臉,皇帝頭腦中那些塵封許久的記憶再也不受控制,排山倒海似的席捲而來,避無可避。
十八年前,靖安之難剛剛結束。成帝也剛剛登上帝位。
繼位之初,朝廷亟待解決的一件大事便是如何處置謀逆的隨家,給天下人一個警攝。
謀逆是大罪,按律應當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隨寧遠在城樓之上被當場射殺,隨家上下全部被關押在刑部大牢,不日問斬。
雙宜當時剛誕下女兒不足三個月。在牢中,她一直設法祈求面聖。可皇帝都避而不見。
行刑前一晚,皇帝終於去見了她。
她是太后的養女,有郡主之稱號,在慈寧宮生活了十多年,同皇帝和其他幾位皇子也頗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