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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管它是幻想，是理想，或是事實，撥一個這樣的號碼試試看，也不礙。

他以上海人所謂&ldo;打棚&rdo;的心理，跳向電話機邊，照式撥了一個號碼：25132。

他抓著話筒，興奮而又好奇地傾聽著。

嗡嗡嗡，有人在通話。稍停，再撥，還是嗡嗡嗡。

那隻電話看來相當忙。

第三次撥，電話接通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對方悻悻然地問：&ldo;找誰?&rdo;

&ldo;你們是……&rdo;他反問。

&ldo;海蓬路二十四號。&rdo;對方立刻附加：&ldo;李小姐不在家!&rdo;&ldo;搭損&rdo;，電話結束通話了。

奇怪，沒有人提到什麼張小姐或李小姐，而對方，卻自動地說明&ldo;李小姐不在家!&rdo;可見那隻電話，打給所謂李小姐的人相當多。夠了!單這一句，已經夠了!這時，他的腦內，立刻又跳出了隔夜在屍室中所看到的一些東西：第一是沾染口紅的紙菸尾，第二是玻璃板下被移動的女人的照片。至少，這裡有一個女人已經出現了。嗯，看來幻想已不再是幻想，可能幻想將要成為事實了。

他興奮得快要跳躍起來!趕快再打電話。

這一次，他的電話是打給他的部下小韓‐‐韓小偉，是一個二十四歲的機警活躍的青年，聰明勝過海狗，對於上海市內的人與事，知道得比仙人還要多。他的綽號叫作&ldo;上海百科全書&rdo;。不一會兒，他聽得那部&ldo;百科全書&rdo;在電話裡問道：&ldo;誰?歇夫(ckef法文首領之謂)嗎?有何吩咐?&rdo;

&ldo;在你的&ldo;百科全書&rdo;上翻一翻，海蓬路二十四號，住的是什麼人?假使你的版本上沒有的話，你能不能設法查一查?&rdo;

&ldo;你問海蓬路二十四號?讓我想一想，嗯，這……&rdo;對方略一沉吟：&ldo;這用不著查。那是一名孤單的花園小洋房，主人姓曹。&rdo;

魯平在想，看來，那宅屋子一定很有名，否則，那部&ldo;百科全書&rdo;，不會記得如此清楚的。他說：&ldo;啊，主人姓曹。那個屋子裡，有沒有一位姓李的小姐?大概是木子李。&rdo;

&ldo;有的，黎小姐。&rdo;對方立刻說，但是他又改正：&ldo;你記錯了。那是黎明的黎。咦!歇夫，難道你連這位大名鼎鼎的交際花都不知道?&rdo;

&ldo;不勝慚愧之至!&rdo;這邊帶點譏諷：&ldo;她的芳名叫什麼?請你指教。&rdo;

&ldo;啊，她的名字像你一樣，多得不計其數：黎之華，黎桂珍，黎明眸，黎亞男，黎蘭，黎……&rdo;

&ldo;不要再黎吧，我喜歡合，不喜歡離。&rdo;這邊趕快阻止：&ldo;她的常用的名字叫什麼?&rdo;

&ldo;黎亞男。&rdo;

&ldo;她漂亮嗎?&rdo;

&ldo;漂亮極了!那還用說嗎?&rdo;魯平感覺到對方的饞涎，快要從電線上流過來。

&ldo;她有抹口紅的習慣沒有?&rdo;

&ldo;一杯水果聖代上面，不加上一顆鮮紅欲滴的櫻桃，那是缺少色調上的和諧的。你說對不對?哈哈!&rdo;

&ldo;她吸紙菸嗎?&rdo;

&ldo;癮頭幾乎跟你一樣大。&rdo;

&ld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