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頁(第1/2 頁)
學生紛紛側望,再又回歸平靜。
他平靜地講課,講《八聲甘州》,講著講著,他講《柳枝詞》。他說詞人作詞之前,見過一個女孩,卻因為朋友開玩笑,因而誤了約定。
他說古人見一面要很久。一別也許是生死。
他講到這裡望向褚曾翎,數米之遠,褚曾翎也在看他。他掩下情緒,說,能見要見。他忽然不想去冰島了。當然,這個念頭只有一秒。
課一下,學生們離開。
他走向褚曾翎。褚曾翎坐在課桌上,西裝革履的人解開領帶,拉開襯衣,瞧著還是幾年前大學裡,那個將課桌塞得滿滿當當的人。
褚曾翎和胡欽相處的畫面突然就冒出來。
「□□誰啊?為什麼這老師每次都拿他做例子。跟人有仇啊?」胡欽瞅著ppt上的例子忽然問褚曾翎。
「央行行長。」
「我擦。」胡欽過了會貼著桌面推過去一張飯卡,說,「當我沒問過。」
「行。」褚曾翎把卡貼著桌面送回去。
「不收受賄賂,好同志。」胡欽有模有樣嘖了聲。
「換個值錢的來。」
「嘖~」
他把這個講給褚曾翎。
褚曾翎聽了也樂,樂著樂著就說:「我見過你在雨中撐傘。」
他覺得褚曾翎賣乖。
可褚曾翎說喜歡他在雨裡徐徐而行。
天暗又沉。風無召而行,雨從天而降。天地攏住一片濕意,教人又亂又急,陷入混沌,慌忙脫離不得章法。路人行色匆匆,急欲從這場無休無止的傾盆之勢中脫身。
偏偏徐行名身長背挺,於一片潮濕中前行。
天地之大,潮濕無孔不入,人人皆裹於其中,竟只有徐行名感嘆這場雨下得如何漂亮、如何不依不饒。
夏日的雨總是這般不管不顧,酣暢淋漓。
而徐行名冷白的臉,滿面的雨,襯得唇色越紅,鮮妍襯麗,清冷一張面,五官充斥著筆意訴不盡的寂寥落拓。
褚曾翎說,他很羨慕徐行名這份坦然。
有的時候,徐行名也會想明年四月一到,要發生什麼。他想起,他們之間好像沒有搞過正式的求婚。不知道褚曾翎會在約定的時間到期,給宋,會是什麼。可心底又有小小的聲音反駁,說褚曾翎會留下他。
大多時候,徐行名很忙很忙。忙著主業,忙著副業賺錢,忙著壓榨出來的空閒學冰島語。
他需要這種忙,來遺忘,來忘記,如果沒有褚曾翎主動,他就是孤獨一個人。可是人人都是孤獨的,他孤獨有什麼所謂。
又是一年到尾。既是尾,也是頭。這年除夕,只有他們,和儀姑,還有苗苗。
褚玉苗在和儀姑說冰島語說起來像「內」這個音和韓語表示肯定的音很像。
可儀姑說,不對,冰島語是否定的意思。
兩人爭執間,褚曾翎找到徐行名。
「聊聊。」
徐行名跟在後面。此時正值冬月,寒風陣陣。
「冷嗎?」褚曾翎問他。
他點頭:「有點。」
「冷點好。」褚曾翎卻望著他喝了一口黃酒,再將另一杯沒喝過的黃酒倒入自己杯中,再朝徐行名伸手,將另一杯熱黃酒遞到他手上。
夜色剛出,半黑不黑,襯得五官濃烈的褚曾翎有一種直擊的英俊。
「知道我為什麼要選在明年四月嗎?因為我看過你的財務報表,你最晚的一筆信託在明年四月。」
多好的一句話,徐行名瞬間清醒。一年之前,褚曾翎就開始佈局嗎?
「那家公司我控股了。徐家、覃家的公司,我也收購了。」說到這裡,褚曾翎笑了下,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