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小雪(五)(第3/4 頁)
減淡,片刻,他道:“他的死,你可怪我?”
“不是怪,而是沒想到你會動手。”
陸雨梧看著他,“他侯之敬做得出養寇這等事,連枉死的百姓他都能汙其為反賊,堯縣多少無辜性命都栽在他手裡,這樣一個人,死不足惜。”
“我聽聞早年間他還在京時常出入陸府,對陸閣老這位恩師尊敬之極,”姜變嘆了一口氣,“可人在官場裡,又有幾個能穩如磐石,始終如一的呢?”
馬車轆轆前行,姜變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道:“還有一事我忘了與你說。”
“什麼?”
“那夜我審侯之敬時,見到了細柳姑娘。”姜變道。
陸雨梧聞言一怔,他道:“她怎會在那裡?”
“她是來看我審侯之敬的。”
姜變徐徐說道,“秋融,你當她是朋友,可你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麼?”
不待陸雨梧開口,姜變繼而又道:“若我猜得不錯,她應當出自紫麟山。”
“紫麟山?”
這三字於陸雨梧而言實在有些陌生,他在無我書齋多年,幾乎避世。
“紫麟山在江湖上頗為神秘,出身紫麟山的殺手,皆是頂尖之輩,傳聞紫麟開刃,絕無敗績。”
姜變又說道:“前年元宵夜,六科一名給事中在教坊司中被一串彩色燈籠繩吊死在大庭廣眾之下,仵作驗傷說他傷口,多而豎長,切口極細,他並非是真的吊死,而是死於失血過多。”
“那名給事中出事之前,才上過一道請求重新丈量江州田地的摺子。”
姜變說著,抬
起眼看向陸雨梧:“你記得她那一雙細柳刀嗎?聽說,修習那一雙短刀者,雙肺必日積月累濁氣難除,以致——短命。”
陸雨梧愣住了。
他忽然想起在堯縣之時,他曾問過細柳的喘症,那時她說非先天所致,乃是後天而成。
紫麟開刃,絕無敗績。
陸雨梧揉捻著這句話,似乎這種形容的確配得起她。
建弘皇帝今年萬壽在禁宮西面的天濟殿中賜宴群臣,鴻臚寺預備的諸般禮儀因建弘皇帝忽然的暈厥而免了一大半,但好歹今日建弘皇帝還能撐起精神頭,出現在百官面前。
因建弘皇帝已好幾年不上朝,好些官吏到今日方才真正得見聖顏一面,有幾個翰林院的是前些年建弘皇帝身體還行的時候親自點的一甲,平日裡在外頭都稱自己是天子門生,今日見了皇帝,又是激動,又是哭哭啼啼。
“大好的日子,都跟個女人似的哭什麼?”
建弘皇帝靠坐在龍椅上看著他們幾個那副吸鼻子抹眼淚的樣子,“朕知道,你們是想朕了,卻也該有個我大燕官員的樣子。”
“是,陛下。”
他們齊聲應,連忙休整自己的儀容。
教坊司的舞姬魚貫而入,伴隨絲竹之聲翩翩起舞,陸證身為內閣首輔坐在階下上首處,身邊便是次輔陳宗賢,其他閣臣一字排開,一殿硃紅黃紫,掌握著大燕兩京一十三省每一個明日的人幾乎盡在此處。
皇室宗親又在另一邊,只是今年其中少了二皇子姜寰,至於有誥命的內婦以及官宦子弟又在一處。
殿內歌舞昇平,周遭觥籌交錯,好不熱鬧,細柳處於其間,正在男女分席的邊緣,她左邊坐著一位官員的夫人,身著盛裝,正以餘光悄悄打量細柳,只見她一身黛紫衣裙,髻邊僅有銀葉為飾,纖瘦的腰身間纏了一圈銀色腰鏈,衣襬底下一雙黑色長靴,如此幹練的裝束,渾無閨秀之範。
那夫人心中生怪,不由好奇起這女子的身份。
細柳裝作沒有發覺,淡然地盯著殿中舞姬嫋娜的舞姿,案上珍饈美食她一概未動,只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的油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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