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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佑樘吸了一口氣,不再委婉:&ldo;待我詐死後,誰來當新任太子?二弟嗎?&rdo;
皇帝陛下揚眸看向前方:&ldo;未必,&rdo;他勾唇微妙一笑:&ldo;這些事,由朕來想就好。你收拾收拾,明早就出宮去罷。&rdo;
&ldo;好。&rdo;玉佑樘雙手執起跟前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仿若在畫下一個句點。
=……=
一個月後,四月南風大麥黃,棗花未落桐葉長。
玉佑樘回寺中後,每日都在密切關注著台州抗倭戰役的情況,當然,謝詡自然也不負她望,屢戰屢勝。
這個節氣裡,民間奼紫嫣紅的花兒都已落紅褪盡。而山間寺中,百來株的桃花樹們,因為海拔的緣故,才開成一片緋粉的海。
十多年過去了,還是回歸了這裡。
玉佑樘立於寺院門外,隆鼓的腹部已經有了較為明顯的輪廓,山越高離太陽愈近,少女的臉頰在肆無忌憚的日光裡幾欲通透。
玉佑樘身著一襲桃粉色的襦裙,兩根飄帶在背後飄揚旋繞。她看起來窈窕玲瓏,但行走姿態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寬闊大步,瀟灑飄逸,與男子無異。
少女慢慢步入桃花林裡,走得愈深,幼時之事便愈發歷歷在目,她那時身段尚小,還得踮腳跳躍才能摘下枝頭花朵,如今已需要避開這些橫七豎八的粉枝兒才能順利穿行了。
一座馬車剎停在桃林邊,車簾被一隻股掌分明的大手掀開,手的主人身形頎長,微微一躍,便能輕鬆著地。
他注視著慢慢走向桃林盡頭小溪的女孩兒背影,許久都未朝著她走去。
太美的風景,像一場夢境,讓人不願打攪。
玉佑樘在喜歡的地方待夠了,才從桃林深處折了回來,第一眼就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立在外邊。
四目相對,對方正靜靜凝視著她,眼底揉著日光的溫意。
回來了也不說一聲,玉佑樘微惱,稍微加快步伐朝他走去,而男子卻抬起一隻手臂,在半空壓了兩下,示意她慢一些,再慢一些,注意安全。
玉佑樘被他這個姿態逗笑了,揚起唇,果真放慢了行走速度,以常姿靠近他。
約莫距離他還有半米遠的時候,謝詡忍不住了,一下拽過粉衣少女的臂膀,把她一下拉攏到自己懷抱中來,另一隻手臂隨即環上她的腰肢。
裙擺曳過滿地的桃花,粉色的瓣兒被風掀起,打著旋,溶進同色的裙子裡,分不清孰是花,孰是裳。
謝詡緊緊將她擁在懷裡,一個字也不說,只用擁抱宣洩著想念,還有更多,更深刻的情思。
玉佑樘靠在他肩頭,煞風景道:&ldo;咳咳,壓著你閨女了。&rdo;
謝詡這才醒悟了一般,掐在她腰上的手稍微鬆懈幾分力道,拉開兩人腹部的距離,失笑問:&ldo;作為爹,是否應該同她將一句抱歉?&rdo;
玉佑樘嗅著他衣料上那些風塵僕僕的青糙和山木氣息:&ldo;沒事,她娘代她原諒你。&rdo;
謝詡鬆開玉佑樘,問:&ldo;對了,你怎知是女兒?&rdo;
玉佑樘:&ldo;因為我希望是。&rdo;
謝詡:&ldo;若生出來的是男孩兒怎麼辦?&rdo;
玉佑樘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肚子:&ldo;就把他像養女孩兒一樣養大,因為他娘親以往被他爹爹像男孩兒一樣養大,留下的永久童年陰影得報復到他身上,用來氣他老爹。&rdo;
看著自己的小姑娘故意慪氣的可愛樣,謝詡又忍不住將她衝進攬回懷中:&ldo;隨便你,怎麼都好,你開心就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