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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和思考嗎?她閉上眼睛,胡亂的打起了手勢。
“該去哪就去哪。”
華瑤有些懊惱,她不該這麼軟弱,這麼不信任白雯。要不是她,自己早就深陷泥潭,無法自拔了。她拍了拍白雯,剛想接著比些什麼,只見有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便坐直了腰板,兩眼緊盯在她們面前站定的售票員。
“你們去哪?”
兩人楞了一會,隨後白雯站了起來,她拍著貼在玻璃上的手繪路線圖,用手指著較為靠後的一個站點,嘴巴誇張的呈O形一張一合,含混不清地說:
“赫站哈(這站下)。”
售票員楞了一會,接著恍然大悟。
“聾子啊?我們這可是私家車,殘疾人別想優惠啊!”
她擰著眉毛直瞪兩人,見她們沒有提出異議,便伸手說道:
“20塊一張票。”
華瑤立刻朝褲子口袋摸去,掏了半天才掏出了一張皺皺的50塊。售票員一把拽了過去,扔下一句“現在沒零錢,到站的時候再找。”就轉身三步並作兩步朝車頭走去。
坐在前排的乘客聽到她們的對話都紛紛扭過頭來,打量起兩人。是啊,她們是那麼的特殊,深夜趕車、沒有行李、神色狼狽,更重要的是——她們是聾啞人。
作為一名聽障,白雯的確擁有一些殘存的聽覺,她能聽見轟隆炸響的雷鳴,即便傳到她耳朵裡就如同蜜蜂揮動翅膀的嗡嗡聲一樣,但她確實能聽到。同時她也是個“半語子”,就是講話大舌頭的人,聽起來含混不清,既彆扭又滑稽。華瑤則是個具備完整聽覺的啞巴,你絕對不會從她嘴裡接觸到“喧囂”、接觸到“吵鬧”。
你無法從表面發覺她們的不同,但當你像往常一樣與她們攀談的時候你會發現,白雯會始終凝視著你的嘴唇——那是她腦海裡聲音的源泉;華瑤則會緩緩低下頭,回饋給你深沉。
白雯重呼一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放眼望去,車上坐著的乘客形形色色。
他們的行李形形色色、他們的衣著形形色色、他們的面孔形形色色,他們旅程的終點更是形形色色。他們是如此的安靜,猶如參演一出啞劇,每個人的肚子裡都包裹著秘密、每個人的腦海都安睡著回憶、每一聲心跳都伴隨著哀傷,這些無法用肉眼發現的事物被庸懶的鼾聲所掩蓋、被麻木的表情所隱藏,目的是不讓其他旅客發覺。一如華瑤和白雯,神秘的她們是那麼惹人注目,讓人止不住想要挖掘、挖掘、再挖掘,直到挖得答案、懸念揭曉的時候才發現,在那一張張脆弱的臉孔下隱藏的是一個個無盡的深淵,觸目驚心。
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天光逐漸發白,朝陽望之慾出,仔細傾聽甚至能聞見雞鳴之聲,宛轉而蒼涼,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十分突兀,無異於天籟。
時值2008年4月上旬,四處依然殘留著春節的痕跡,即便是這人煙稀少的山村地帶也不例外。事實上,相對於燈紅酒綠的大城市,這股如流感病毒般傳染性極強的歡慶氣息在這種地方更是變本加厲。
無處不在的鞭炮碎屑和刺鼻難聞的硫磺粉末飄散空中,順著車窗縫隙鑽進乘客們的鼻腔,帶著時時刻刻都會爆炸的可能性存活。直至若干年後,它們被憤怒和貪婪點燃、引爆,然後淹沒在如雷的鼾聲中,異常可笑。
是啊,有什麼比節日更讓人###的呢?家人們團聚在一起,把對彼此間的厭惡巧妙地偽裝起來,然後等待節日過去後再把它重新端到面前好好審視一番,新增一些新的情緒進去——嫉妒、鄙視、猜疑和幸災樂禍。
華瑤一直對傳統節日不感興趣,對於整日沉浸在山村生活的寧靜與平和中的她來說,讓不固定的某一天變得格外喧鬧,真是可笑極了。如果自己能做主,她絕對會讓所有節日從日曆上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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