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午夜,白雯又突然間醒了過來。她沒做夢,也沒被什麼聲音吵醒,卻總在午夜1點左右醒過來,好像自己的生物鐘被誰調了一下。該死的!她心裡罵著,習慣性地下床開門走向廚房。
每次穿行在走廊裡都是一場煎熬,油煙混合消毒水的味兒直往鼻孔裡鑽,再把胃裡還沒消化的飯菜勾到嗓子眼裡,誘使它們傾斜而出,就成全了兩個字——噁心。
白雯快步走向廚房,抄起水壺就往杯子裡倒水,然後呼哧呼哧往肚子裡灌。這種感覺很棒,好像水能沖刷掉腸胃裡所有的汙濁和骯髒一樣,很舒服,很有成就感。
連喝了兩大杯涼水,白雯打了個嗝,抹了抹嘴往門外走,卻突然間被嚇了一跳,眼下廚房門口正站了個人,面朝自己,叼了根菸,看不見臉。白雯立馬伸手把燈開啟,這才看清是張禾正倚在門邊上盯著自己呢。他見自己嚇到了白雯,帶著歉意微微一笑,接著挺直了身子,走向桌旁坐了下來。
眼前的場景似乎又回到了一個星期前,白雯生怕張禾會突然衝過來掐住自己的喉嚨,這次可沒人上來阻止,自己很有可能就一命嗚呼了,然後張禾殺紅了眼,再出去把薛鳳和其餘夥計都給……越想越離譜,這大概就叫喝飽了撐的吧,白雯笑了笑,往門口走去。
“等等。”張禾低沉的嗓音在廚房裡反覆迴盪,還好他朝白雯揮了一下手,不然白雯怎麼能“聽”見呢?
白雯轉身注視著張禾,她有些驚訝,自從她來到這裡就沒和他說過幾句話。事實上,她沒和這裡的任何人多說過幾句話。
“過來坐吧。”張禾邊說邊伸手示意白雯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坐吧,我想和你聊聊。”見白雯在猶豫,張禾又說道,他的語速很慢,而且故意讓口型清楚易讀,白雯見狀點了點頭,坐在了他的對面。
張禾把煙摁在菸灰缸上弄熄了,他抬頭盯著白雯,四周煙霧繚繞的讓兩張臉彼此都看不真切,沉默也在持續,有點可笑,因為你能聽到從隔壁房間裡傳來的夥計們的鼾聲。
“說實在的,上次那件事真應該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幹出些什麼來。”半晌,張禾低著頭悶悶地說,說完後她才意識到白雯根本聽不見,於是又抬起臉對著她把話重複了一遍。
白雯搖了搖頭,“那總情晃我也哈灑了,你不壞我奏好(那種情況我也嚇傻了,你不怪我就好)。”白雯獨特的聲音響徹整個廚房。
“怎麼會呢?我只是希望你別誤會,那天我喝了點酒,在耍酒瘋呢。事後我也很後悔,我……對不起。”
“不,席實我一自都想謝謝你,老不是你給我這問工作,我可冷還在外面樓浪呢(不,其實我一直都想謝謝你,要不是你給我這份工作,我可能還在外面流浪呢)。”
說實話,張禾實在聽不慣白雯這麼講話,那種彷彿要用上吃奶的力才能憋出來的悶聲悶氣聽起來確實有點滑稽,更不用說你要反覆尋味才能完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就像電視裡看到的低能兒一樣,他們表情誇張、流著口水、講話含混不清,徹底勾起你心底的憐憫和同情,同時也暗暗慶幸這種悲劇沒有發生在自己或親人身上。要是在大街上見到這種人,立馬退避三舍,生怕他們這種“疾病”會傳染……
是啊,現在的人啊,你還能期望他們能多想些什麼、多做些什麼嗎?
“別這麼說,其實……其實我是想多做點好事,”張禾又把頭低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耳根通紅。“我是想給孩子積點德,呵呵……你別笑我,我很迷信的,日行一善這種事我也會做,沒想到這次反倒被你幫了一把,我……我……”張禾說得有點快,白雯聽得很迷糊。
“你有孩只嗎?他在啦?(你有孩子嗎?他在哪?)”
“我……我還沒孩子呢。不知道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