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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裡沒什麼名貴花草,但景緻錯落,別有一番風味。此番種種,足以見得知縣也並非奢靡之人。
那婆子將元繡帶至偏廳,低頭朝裡知會一聲,頃刻間一婦人便從屏風後出來,隱約能瞧見屏風後還有一人。
這婦人想來就是知縣夫人了,只看她面上帶著愁容,見元繡進來,便將丫頭婆子一併打發下去,又親自關上門,才回過頭看著元繡。
「您便是元繡姑姑了?」知縣夫人聲音微微顫抖。
才頭回見面,知縣夫人就很是親暱地過來挽元繡的胳膊,雖說帶了笑意,不過看起來還是難掩倦累。
「夫人安康。」元繡見過禮,又虛虛扶了一把知縣夫人,她向來能剋制,所以並不著急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既是有事求她,自然不該她主動提起,眼瞧著屏風後還有一位,她更不能先落了下乘。
「實不相瞞……」知縣夫人示意元繡先坐,又仔細給她倒了茶。
「宮中才選,皇后要給太子尋品行上佳的姑娘做妃,四品官階以下,家中有適齡且尚未婚配的女兒,便要入宮才選。」
元繡一聽,便知道這位繼後打的是什麼算盤了。
先皇后薨逝以後,新後便入主中宮,可惜如今已過八載,尚且沒個一兒半女。因此去年聖上親封太子,那位繼後想必是咬碎了一口牙。
如今又不知吹什麼枕邊風,不想叫太子勢大,擋了她日後的路,才叫聖上才選出身一般的正妃側妃。
無非也是想著自己還能生個兒子以後好繼承大統,元繡心裡冷笑,繼後雖說勢大,可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要說給太子選個出身一般的妃子,元繡倒是頗為贊同,一來先皇后母家本就勢弱,如今太子無論找誰聯姻都是得罪人的事,無論找誰,都算是站了隊了,可如今聖上正直壯年,勢大的興許還盯著新後肚裡呢。
雖說封了太子,可這還沒到最後呢。
元繡回過神,知縣夫人依舊難掩思慮:「家中幾個兒郎,只得一個小女,不曾想靠她謀出路,只盼著她平安順遂,我家老爺尋常便把閨女看作眼珠子。天家聖顏,我也不敢做什麼非分之想,只是……」
知縣夫人又是一番唉聲嘆氣,「若是送進宮中才選,那規矩不是我等小門小戶能應付來的,只盼著在宮中謹言慎行,莫要出什麼差錯,得罪貴人便是天大的不該了。」
這倒確實,宮中規矩森嚴,一個不慎便會出現大紕漏,再一個若是沒眼色,得罪了才選的宮女太監,也能吃一番暗裡苦頭。
自此這夫人說的話元繡便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她既是從宮裡出來的,想必知悉宮中規矩。
見元繡一直沒說話,知縣夫人便只好繼續開口:「聽說姑姑是從宮中出來的,對宮中訊息想必是有些瞭解的,只盼姑姑能教小女學些規矩,省的才選時出了岔子,不瞞您說,只盼著她平平安安出來,不曾想過什麼潑天富貴……」
元繡不免臉紅,除開最開始學規矩那幾年,還有在先皇后宮中那幾年重規矩,後來都是在尚食宮當鹹魚的,混的日子久了,也無需太中規中矩,加之她極有眼色,尚食宮不是什麼三步一跪的地方,只別犯錯就行了,她對後宮規矩真不好說自己能教。
若到時出了什麼變故,反倒才是真的害了人家。
「不瞞您說,這規矩要說叫我來教,我怕比不上那些個教養嬤嬤,雖說在宮中待了二十年,但除了開始跟著姑姑立規矩那會兒不敢不學,後來進了尚食宮,那些規矩便也用不大上了。要真全然不會便罷了,最怕這一知半會的,若是教岔了出了什麼大紕漏才是罪過。」
這是不大想往身上攬事兒的意思了。
眼見知縣夫人愈發頹然,一直在屏風後的人才緩步出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