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5 頁)
澤,其實你最大的問題不在這裡。”
顧之澤沒有在意自己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他被那句“之澤”定在了當場!
李潤野從來沒有叫過他“之澤“!李潤野從來都叫他“八戒”或者就是“顧之澤”,“之澤”這兩個字他只從父親和楊思寧的口中聽過。那兩個人叫他“之澤”時,他覺得溫暖又親暱,可是李潤野叫他“之澤”時,他覺得很激動,有一種驕傲和自豪感,好像自己得到了某種肯定,而這種肯定如此之珍貴,以至於會讓人對未來、對人生都產生莫大的希望和信心。
顧之澤又想,師父就會叫大師兄“明遠”,那如今,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又在另外一個領域追上了大師兄呢?
“顧之澤!”就在顧之澤恍惚的時候,李潤野平淡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學習那麼差還不聽講,你想幹嘛?”
“師父?”顧之澤傻傻地,帶著點兒不滿地問,“你幹嘛又叫我顧之澤?”
“好吧!”李潤野從善如流,“八戒,聽講!”
顧之澤懊惱地低下頭。
“你看,你的稿子裡也分析了交通擁堵的原因,你把問題歸結為城市建設的不合理和學校上課時間的不合理,然後抨擊了一下中小學的課業負擔……”李潤野用指尖敲敲茶几,有點兒不耐煩地說,“你這叫什麼?你這叫‘下筆千言離題萬里’!我就是讓你寫篇關於交通的通訊,你扯什麼教育改革?”
顧之澤沒抬頭,他決定今天一整天都不抬頭了!'
“還記不記得你昨天說什麼?”
顧之澤點點頭又搖搖頭,自己就是個話嘮,一天說那麼多,誰知道你問的是哪句。
“你說,明遠的稿子‘犀利’,會‘罵人’。”
“犀利是我說的,會罵人不是我說的!”顧之澤小聲辯解,沒敢抬頭。
“總之,我就是想告訴你,明遠不止是犀利,而記者也不是潑婦,不能撒潑打滾罵大街!”李潤野毫不留情地說,“抓著個問題就一通狂批這種事兒簡直就不入流,你信不信我隨便從初中抓個小孩過來都能對中國的教育問題說三道四一番!你是個接受了四年專業培訓的記者,你做到至少得比初中生強點兒!”
李潤野看一眼顧之澤,長長的頭髮簾已經把半張臉都擋住了,只露出一個尖尖的下頷,纖長的脖子已經紅了。看著顧之澤絞緊在一起的手指,李潤野放緩了口氣:
“新聞,是要務實的!喊喊口號,說點兒高大上的話誰都會,上下嘴皮子一碰,說話最不用擔責任。但是,除了這些,你能不能提點兒切實可行的建議出來,解決點兒實際問題!”
“師父,我懂了。”顧之澤攤開兩隻手,看著滿掌心的冷汗說:“大師兄不但犀利,他更務實,在他的眼裡,記者當然應該指出問題分析問題,但是更重要的是能夠對這個社會有所裨益……這,應該算職業生涯第三課吧?”
李潤野把那稿子從顧之澤手裡拿回來,轉手扔進了碎紙機。顧之澤蹭地一下抬起頭,驚異地說:“師父別撕啊!你的批覆我還沒來得及看呢!”
李潤野搖搖頭:“不用看了,你完全明白我想說什麼!”
顧之澤看著碎成紙屑的稿子,心裡有些可惜:那上面有李潤野的批覆,自己還沒來得及整理歸納儲存,想想之前那些儲存下來的,顧之澤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一條精美的鎖鏈,中間缺失了一環。
“師父!”顧之澤微微抬高了嗓門,慢慢綻開一個微笑,“我會努力做一個大師兄那樣的記者!”
李潤野靠在沙發背上,筆直的長腿架著,纖長的指尖交叉著放在膝蓋上,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顧之澤,你做他那樣的人有什麼用?”
顧之澤從李潤野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反覆在想李潤野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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