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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再次發動，拐了個彎，半分鐘後她看到了徐茂的舊居，老小區的居民樓依然那麼擁擠逼仄，但已不復萬家燈火的模樣，偌大一片地盤黑漆漆的，缺了口的圍牆上刷著大大的&ldo;拆&rdo;字。她不再看窗外，心神不寧的盯著自己的指甲，沒過多久，徐茂道：&ldo;下車。&rdo;

保鏢口中的&ldo;老地方&rdo;，果然是那家夜宵攤子，塑膠桌椅和招牌都換過，但還是一樣煙燻火燎，油膩膩的。桌椅板凳都擺到了人行道邊上，依然座無虛席，食客中有擺出拽得二五八萬表情的少年，大口喝著酒，大聲罵著髒話，十年後的不良少年們，依然是差不多的模樣。

招牌上寫著&ldo;特色小龍蝦，燒烤，田螺，水煮魚&rdo;，桌上擺著的大多也是這幾樣，油汪汪的，鋪滿紅艷艷的辣椒。但她知道自己吃的東西不在選單上，那是老闆煲的一鍋粥，每晚都有，但只有少數幾個人能吃到。

和曾經一樣，她跟著徐茂穿過密密麻麻的桌椅，從一個寫著&ldo;廚房重地，閒人勿入&rdo;的門進去，再轉彎，進入一間狹窄的房間。房間裡擺著兩套桌椅，鋪了艷俗的塑膠檯布，但不像外面的桌椅那樣油膩膩的。剛坐下，簾子被掀開了，瘦瘦的老闆和胖胖的老闆娘走進來，愣了好一會兒，細細的看了半天，保鏢笑道：&ldo;張老闆，這就認不得了？這是茂哥！&rdo;

老闆連忙道：&ldo;怎麼會！只是他這次帶了女朋友，這真沒想到。&rdo;老闆娘轉身，圓溜溜的身子竟然敏捷得和球滾開似的，不一會兒又端著茶具進來，&ldo;我用開水燙過兩次了，很乾淨的。&rdo;

老闆又是激動又是侷促，不停打量著徐茂，道：&ldo;看上去和電視上那些大人物似的……真好，真好……&rdo;

徐茂微笑：&ldo;張叔叔，請坐下說話吧，您是長輩。&rdo;

他風度翩翩的舉止讓老闆臉紅耳赤起來，老闆娘瞪他一眼，上前一邊擺碗筷一邊說：&ldo;哎，氣派簡直不同了，比上次看見還要有風度，以前就長得好，現在更是帥得很。女朋友也漂亮，安安靜靜的。&rdo;說著又看宋棠，看著看著就愣了，&ldo;這……還是那個……穿校服的……&rdo;

&ldo;是。&rdo;

&ldo;哎呀！想當年你就總是帶這個文靜的小姑娘來吃東西，她還是一樣的不愛說話呢。&rdo;

老闆端上一個砂鍋，蓋子一揭開，米香混著一股鮮味熱氣騰騰的湧出來，砂鍋剛從爐子上拿下來，裡面的粥依然冒著小泡泡，噗噗的輕響。徐茂贊道：&ldo;聞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rdo;

&ldo;做差了，慧穎肯定會生氣，怎麼給她的寶貝兒子吃難吃的東西呢！&rdo;老闆說著，嘆了口氣，&ldo;你現在過得這麼好，她肯定高興得很。&rdo;

慧穎？宋棠很快記起，這是徐茂那位早逝的母親。老闆娘見她有些茫然的樣子，解釋道：&ldo;徐茂小時候身體弱，尤其是腸胃，嬌氣得很，他媽媽沒時間照顧他，只能經常把他送我們這裡，又教我們煲粥熬湯，給他養腸胃。&rdo;

宋棠並不知道曾經她常喝的美味粥有這樣的來歷，呆了呆，說道：&ldo;徐阿姨……真是個好媽媽。&rdo;

老闆覷見徐茂思緒重重的眼睛，連忙用胳膊肘頂了妻子一下：&ldo;不說這個了，去把咱們自己醃的蜜餞拿兩罐出來，等會兒給宋小姐帶回家吃。&rdo;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