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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公子。」柳明月側過那張明艷動人的臉,紅唇輕啟,說的話卻絕情又冷漠,「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只希望日後你能記住那日在承德侯府說過的話,儘量不要在我面前出現。否則……」
柳明月頓了頓,手上木輪的方向忽然一轉,朝著裴慎狠狠撞去。
「我怕我會像今日這般控制不住我自己。」
她下手沒有留情,木輪又硬,直接撞上去,裴慎腿上頓時一痛。
他身子微晃,但又很快穩住。
他不是不可以躲,只是忍著沒有後退,明知道柳明月不會停下來,但還是硬接了那麼一下。
圖什麼呢?
圖心安嗎?
從崇安寺起,她就已經做過好幾樁類似的事情了。
在廂房裡給了他兩個巴掌,下山的路上雖然沒有下得了殺手,卻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掐他。自己給她送藥,她卻拿枕頭毫不手軟地砸他。
但這些裴慎都不在意,因為他知道,他給柳明月造成的傷害,遠比她對自己做的這些事情要大得多。
所以這些打,這些罵,這些冷嘲熱諷,他都忍,也都認。
可是……
剛剛她說什麼?
他先前在承德侯府承諾過什麼?
裴慎握著劍柄的手指微微攥緊,他好像說過,只要大姑娘好好喝藥,他就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此刻就站在柳明月的身側,這樣近的距離,裴慎甚至能夠聞見她身上除了香氣之外,還縈繞著一縷淡淡的藥味。想必這些時候柳大姑娘都有好好喝藥,所以他也應該履行諾言,不出現在她面前才是。
但是大將軍讓他一起來見客時,他卻只拒了一次。
明明只要態度再強硬一下,就可以不用過來。
明明知道見她一次,就會讓她生厭一次,卻還是鬼使神差地,起了再見她一次的念頭。
裴慎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有握著劍的手,和胸口的起伏,才能看出他的情緒波動。
良久,他終於抬起那雙漆黑的眸子,剋制著自己的聲音,平靜開口:「今日是個意外,大姑娘放心,等進宮之後,我會儘量避開與你的接觸。」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柳明月冷哼一聲,倒推著輪椅退後兩步,朝著寒霜的方向推去。
順便回頭朝著裴慎落下一句,「不用你送,我自己識路。」
那一絲藥味與香氣混合的味道,從面前消失不見,裴慎嘴唇微動,又抿成了一條直線,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站在那裡持劍靜靜看著。
迴廊的盡頭,寒霜推著輪椅,僵著身子轉了個彎。
等覺得終於擺脫了那個男人的視線,她這才脫離了渾身緊繃的狀態,深吸了口氣,壓低聲音與柳明 月說話:「姑娘,你也太膽大了,這可是在鎮南將軍府。」
她先前看到姑娘拿著輪椅去撞那個男人時,都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不管那人身份如何,他手裡可握著一柄劍。
而且他的身手她也是見識過的。
柳明月卻不以為然:「他不會回手的。」
前世她也不是沒有傷過裴慎,甚至遠比現在要過分。
那時裴慎抱著她從家廟裡出來,她身無旁物,只有一身洗得乾淨卻也微微發白的衣衫,就連頭上的髮飾,都只剩下一支寒霜削好打磨光滑的木簪。
十年清苦的生活,雖然有幾個妹妹與珏哥兒接濟,可吊命的藥太過費錢,早就耗盡了她與寒霜的所有錢財,僅有的幾樣首飾也當了個乾淨。
而她從裴慎口中知道真相後,就抓著那支木簪,從裴慎的脖子,一路劃到了他的心口,然後看那些血珠沁出來,染紅了他的衣襟。
她聽見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