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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雖有毒,卻名相思,人間俗世總逃不過這類定情信物的詩詞歌賦。
攤主用錦袋裝上五粒紅豆,放在身前,招呼來往的客人。南棲見著喜歡,在攤位前挪不動腳。他在衣衫裡尋了好久,也摸不出一個銅板來。
「想要?」蒼玦走近了,拿起一隻裝著紅豆的錦袋,對這粗簡的手藝甚是懷疑。
南棲老實地點頭:「想。」
「不過是些誆騙人的東西。」蒼玦說是這麼說,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還是將東西買給了南棲。可憐南棲連用術法變點銀子出來都不懂,怪不得別人說句什麼他都信。
蒼玦把錦袋遞給南棲,便當是送了一個小物件,也不是什麼稀罕物。
然而南棲接過後,拿著細細看了許久,掌心隔著粗糙的布料觸碰到小小的紅豆,有種奇異的真實感。他也不顧路人的目光,小心握住蒼玦的手,把那錦袋塞到了蒼玦手中,紅著耳根道:「它叫相思子,我是想送你的。」
南棲的手溫熱,如雪霽後的初陽。
蒼玦心想,哪有自己買了又被送回到自己手裡的道理。
但他是捨不得拆了南棲的臺的,想了片刻,蒼玦取出了內裡的五粒紅豆。唯見這幾粒紅豆飽滿圓滑,色澤華美,都是攤主精挑細選過的。蒼玦對這誆人的東西不再牴觸,他從衣衫內取出一隻裝有玉佩的錦袋,將玉佩取出,換作紅豆放入,稍稍繫緊了繩。
被他取出的玉佩南棲認識,是那塊「錦」字佩,他始終貼身藏著的。
南棲抿了抿唇,不曉得蒼玦是要做什麼,難不成是覺得錦袋不好看,想要換一隻?不過半晌,裝著紅豆的新錦袋卻被繫到了南棲的腰間:「既為相思,那歸你了。」
蒼玦淡淡笑起來,隔了一道簾,一挽春。
掀開便是歸思。
南棲想,紅豆紅豆,心有萬思緒,此物最相思。恰好是應了昨日書卷裡的幾句話,一字一句在他的心裡如枝芽蓬勃,茂密參天。
……不對。
亦是不對的,因為南棲心中的情意生根發芽,纏綿彎繞,已經不是蓬勃二字可以描述的了。他是雀躍生機,久久不息。
日子不知不覺過去數日,蒼玦忙碌於天界事務,有時晨起便走,深夜才歸,和南棲往往是匆匆見一面就罷。南棲白日裡學習書卷中的知識,夜裡頭往往等不了多時便靠在床榻上睡去。
蒼玦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而南棲雖然搬去了北廂與蒼玦同住,但往往連著好幾日都見不到蒼玦一面。再者,南棲吃了仙桃後,除了身子骨好了些,步伐健了些以外,其他毫無改變。他依舊是妖,不知為何成不了仙。南棲自小長在長沂峰,諸事不懂,因此比別人看似要愚笨些,可他既能修成妖,便沒道理不能修成仙。
蒼玦百思不得其解,但回回感知南棲的氣息,依然還是聞不到一絲仙氣。
身側的羅兒幾次提醒,下月初一是個好日子。天地星辰都將允升,許多小妖和凡人會在這一日得道成仙,將會是百年內天界的仙氣最旺盛的一天。
「殿下搬來琅奕閣已有數月,喬遷的喜宴一直未曾舉辦。且不說那些與殿下來往密切的仙友,便連不曾走動的仙友,也曾多次詢問,生怕此宴漏了他們的請帖。殿下雖不喜熱鬧,但這畢竟是天帝賜的府邸,還須上點心,做個樣子也好。」羅兒想到龍宮中那不省事兒的幾位,心中就生了幾分惶恐,「龍王與龍妃是殿下的長輩,如今殿下搬遷,他們也是一次都未來過此處。」
若時間久了,恐要遭人詬病,說蒼玦是個不孝不忠的人。
然而蒼玦哪能不知這些,他本想等南棲成仙了再開宴,這樣便不用讓他躲藏起來。可眼下,南棲遲遲不成仙,使得喬遷宴一拖再拖。
拖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