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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他不知道瞧見什麼，烏黑的眼睛一亮。

江姣站在樹下，被炙熱的目光盯住，下意識抬頭，正好對上對方的眼睛。對方眼睛太亮，裡面久別重逢的喜悅太明顯，讓她在奇怪之餘，冒出一個離奇的想法。

她仔細打量對方的容貌，十分陌生，但他身上的某種氣質，卻讓她感到莫名熟悉。

恰在此時，對方做了個口型。江姣猛然一震，不敢置信地盯住對方，忍不住朝那人走去。

江姣越走越快，她穿過人群，眼看就要走到裴忱面前，在路過江母時，卻被一把拉住。

&ldo;你又要幹什麼，還不快點回去！&rdo;江母臉上堆滿怒意，低聲厲呵，回過頭時，卻又滿是笑意，朝裴忱不好意思地道歉。

&ldo;真不好意思，裴先生。這是我小女兒，性格比較頑劣。&rdo;

裴忱連看都沒看江母一眼。他主動大步上前，扶住江姣腰肢，雙手一用力，將江姣臨空舉起，抱進懷裡。

江姣的裙擺在空中開出一朵花，晃了周圍眾人的眼。

跟著裴忱過來的裴江鴻率先反應過來。他急忙走到裴忱身邊，神情擔憂，&ldo;少爺，你的身體……&rdo;

&ldo;我沒事。&rdo;裴忱語氣冷淡。

裴江鴻見狀，不再多言，朝周圍人開口，談笑著引開眾人目光。

&ldo;瘦了。&rdo;裴忱抱著江姣，清越的嗓音微微壓低，帶著幾分心疼。他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身形清瘦的江姣孤零零站在樹下，斑駁樹影落在她身上，與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

想到此，裴忱忍不住收緊手臂，將江姣往懷裡壓得更緊。

江姣抬頭，直勾勾看著裴忱的眼。他面容蒼白，越發襯得眼瞳黑如點漆。

&ldo;這是你的真實身份？&rdo;

裴忱忍不住笑起來，笑中帶著溫柔。蒼白冰冷的石膏像彷彿在一瞬間活過來，擁有生機和靈魂。他把頭湊到江姣耳邊，小聲，&ldo;不是。&rdo;

溫熱的氣息觸控在江姣耳廓上，彷彿被毛絨絨的貓爪子輕碰。她下意識偏頭，稍稍拉開一些距離，在黑夜裡亮如星辰的杏眼微微眯起，&ldo;那你？&rdo;

&ldo;真正的裴忱已經死了。&rdo;他任由江姣避開，壓低嗓音，若無其事投下一顆驚雷。

江姣頓時抬頭，杏眼微微睜大，驚訝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她的眼裡彷彿盛著一汪清泉，明月倒映在其中，附近的燈光投射過來，照出瀲灩波光。

裴忱心思空白了一秒。他深吸口氣，拿手蓋住江姣的眼，清越的嗓音變得微微有些沙啞，&ldo;別這麼看我。&rdo;她格外專注的眼神，乖巧專一，讓他覺得，她的世界只有自己存在。

江姣揮開他的手，聲音不耐煩，&ldo;你還沒說到底怎麼回事呢？&rdo;

裴忱失笑，他差點忘了，他的江姣可不是什麼表裡如一的乖巧姑娘。他屈指，在江姣額頭上輕輕一彈，俯下身，拉近與江姣的距離，四目相對，&ldo;裴忱身體不好，兩個月前病死了。我借了他的身體還陽。&rdo;

江姣看著面前放大的這張臉，有個問題藏在心裡，不吐不快。忍了半天，她終究還是忍不住。

&ldo;你到底是誰？&rdo;

裴忱唇角微微勾起，&ldo;想知道？&rdo;他笑裡透著一點壞，&ldo;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rdo;

江姣冷笑一聲，一把推開裴忱的臉，想要從他懷裡掙脫出去，&ldo;不說就算了。&rdo;

裴忱雙臂用力，把江姣箍在懷裡，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