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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下的人，翻著眼白，一動不動；他低頭摸了摸鼻息，早斷氣了。他用手一持，將眼白給合上，&ldo;(屍求)的，真不中用。&rdo;低聲罵一句，便又朝著那個斷腳的走過來。

那個斷腳的人大聲哭著，弄得翁送元直咧嘴，&ldo;嚎孃的什麼，你知足吧，那邊那位都死的了，你還活著，嚎什麼嚎！&rdo;那人一聽，不嚎了，卻乾咽。翁送元怕這位也流血流死了，脫下外衣給他裡在斷處，一下子把他扛到肩上，朝林外走去。匆忙之中，他像想起了什麼，又踅了回來，低頭把那隻斷腳撿了，往林外趕。

翁上元聞訊趕來，從翁送元肩上接過傷者，朝林外奔去。翁送元拿著那隻斷腳在身後追。

&ldo;翁上元，你慢一點。&rdo;翁送元喘不上氣來。

翁上元像未聽到他的話，腳步更快了。

&ldo;你小子不是拉稀呢麼？怎麼還有恁般力氣？你孃的裝蒜，回頭處分你。&rdo;他說。

&ldo;二叔，都到了人命關天的當口，您還開什麼玩笑？快走吧。&rdo;翁上元說。

到了公社衛生院，翁送元大聲喊：&ldo;大夫呢！大夫呢！&rdo;

整個衛生院的大夫都來了，都搖搖頭，&ldo;治不了。&rdo;

翁送元急了，用那隻血淋淋的斷腳指著身邊的大夫，&ldo;告訴你們說，他可是革命群眾！&rdo;

&ldo;革命群眾也治不了，我們都在搞運動，哪有功夫置備器械。&rdo;

搭話的醫生很機智，也用運動話語回答了翁送元。

翁送元一翻白眼，看到了醫院牆邊有一輛三輪車；他把車推過來，&ldo;這車徵用了！&rdo;便載著傷者與翁上元直奔縣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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