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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住回這大屋子裡了,只是拿回來的只有西北朝向的小半套,推窗就看到縱橫交錯的晾衣架,曬滿了十幾家人家的被褥床單,記憶裡那個青翠蔥蘢的小花園早已成為歷史,連帶著她媽媽的那一點點對往昔富貴生活的追憶一起煙消雲散。
也就是因為這樣,她媽媽對自己的人生益發的感覺矛盾,小姐的出身丫頭的命,原該是雕花窗裡隔著白紗享受一輩子上流生活的自己,竟然到最後成了一輩子勞碌不休的平庸婦女,可恨嫁的老公又不爭氣,到老都沒讓她過上自己該有的好日子。
幸好她還有一個女兒,自己是被命運糟蹋了,不過女兒還有希望,人說女人投胎有兩次,出生算一次,嫁人算一次,只要女兒嫁得好,那也就連著一家人一起脫胎換骨了。
但何小君對於自己媽媽的這種心態,一概歸於封建落後兼不可理喻,初中高中的那些經歷暫且不論,誰都知道早戀影響學習,大一的那個系草也就算了,反正一切還處於萌芽階段,一個被她媽一嚇就變成縮頭烏龜的男孩子也不值得她託付終生,真正激發她與媽媽劇烈與尖銳衝突的是她大二的時候所談的那次戀愛,至今想起來仍是刻骨銘心,血淋淋的教訓。
對方是同學的哥哥,典型的文藝青年,生活的全部是在白色的畫布上揮灑油彩,身上永遠浮著香蕉水的味道,他在他所租住的那個工廠式LOF裡唸詩給她聽,下雨的時候眼神憂鬱,舉著畫筆長時間凝視她,說小君,為什麼我沒法把你畫下來……
何小君現在回想起來,不得不承認自己會跟他走在一起是典型的年少無知,以為是愛情,其實根本就是沒見過男人。
但那時候她真覺得自己已經愛得天崩地裂,何媽媽也天崩地裂,自己辛辛苦苦撫養長大並被她賦予無限希望的女兒竟然看上這樣一個男人,這打擊不亞於當頭一棒,揮過來的還是狼牙棒。
何小君的理由很簡單,我愛他,愛情就是不講條件的,藝術家怎麼了?藝術家也有身價不菲的,他有才華,現在不過是沒被人發現而已,我看好他,總有一天,他會大放光彩的。
何媽媽立刻嗤之以鼻,藝術家?這種人頂多算一個藝術流氓,成天畫那種讓人看了就吃不下飯的東西,這要能賣錢,母豬都能上樹了。
何小君也回得快,那是藝術,你看不懂就別瞎說,要真讓你看懂了,人家還藝術個什麼勁啊?
這句話可把何媽媽刺激得狠了,要不是何爸爸瞭解自己的老婆,立刻走過來攬著她的肩膀安撫兼勸架,她差點一巴掌對著女兒拍上去。
“我不懂?我不懂?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這地方掛滿了字畫,哪一幅上頭的名字說出來都能嚇死你看上的那個小流氓,我不管你腦子發什麼昏,我說不允許就是不允許,你要再敢跟他見面就別認我這個媽!”
何小君當年19歲,為愛熱血沸騰,這句話簡直是火上澆油,於是乎,何家的兩個女人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展開了極其慘烈的拉據戰。
何媽媽親自到學校取消女兒的住校權利將她帶回家,何小君數次離家出走以表示自己的決心,要用何家爸爸的話來說,那可真是第三次世界大戰提前小範圍爆發,天昏地暗家無寧日,要不是最後關頭何小君的那位藝術青年突然出了狀況,就連他都快有了離家出走的心思。
其實結束這一切的原因很可笑,何小君心目中那位與她愛得死去活來的藝術青年,在她某一次離家出走投奔而去的時候,被她當場撞見與另一個藝術女青年赤身裸體地共處一室,那天大雨,她推開門時渾身溼透,屋子裡根本沒開燈,天空中一道閃電照亮了畫架前激戰正酣的兩個人,旁邊還散落著顏料與畫筆,整個場面真是極富原始的藝術氣息,其震撼力遠遠超越了該藝術青年所完成的任何一件作品。
何小君奔回家的時候抱著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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