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老子老了,小子大了(第1/2 頁)
老張:“不還是跟以前一樣?哪個趕場不背揹簍?趕耍場?哪個有那樣的閒心,趕公社哪個不背揹簍。” 又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暫時停下手裡的活兒,從上衣口袋裡摸幾片菸葉子來點燃:“年輕一輩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些老疙瘩。本來那裡就沒有什麼人,都是鄉下趕場去的人,那裡有啷個?有個糧站,有個小學有些教師,有個老醫院有幾個醫生護士,還有個鄉辦處一群吃公家飯的,其他又沒有什麼單位,哪有什麼人,老百姓趕場,哪個不是大背小背的。” “哎,不像以前了。” 忠承只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關於公社的繁榮衰落史,他見證的只是匆促中某一個片段,老張卻是這堆人中最年長的歲月變遷同行者,論它如今的變化,他只能說得出一句這樣的話來。 相較之下信好的想法又不同,他只有13歲,目前,那裡依然是令他心神嚮往的地方,假如現在他的家不是住在山裡而是公社就最好了。 老張點著煙做事,把之前還暗自鬱悶的事情也忘了,對著手裡的竹篾說道:“哪陣走?” 忠承回答:“明早,跟三姐一路。” 老張又問:“跟她一路?她又不跟你一起,你不是還應承老二把信有送回去嗎?” “送,在電廠分路嘜,到二哥那兒吃中飯,下午的車。”他說著話,回頭看看身後的大石包,尚算乾淨,乾脆整個人仰躺下去,兩條腿一伸一直,見此,幾個孩子也有樣學樣,到了趙盈這裡,又是升級版,只見她迅速跑進屋裡拽了一件嘎婆的圍裙出來墊著,穿的裙子,躺下去時也不像哥哥舅舅那樣,雙腿微微閉著,雙手放兩邊壓著裙子,將多出來的圍裙拽一丟丟蓋在大腿上。 信有從頭看到了尾,險些要笑掉大牙,老張也看到了,哭笑不得,輕輕抽竹篾拍了拍信有的腿:“下午的車?慌什麼,你不是沒有課了嗎?不多耍兩天?老二還有事問你,他準備搞點機器來,說讓你回來幫他,你在北京做哪樣?準備就在北京了?” “還沒有正式畢業呢......差不多吧,目前的打算是就在北京,工作也挺好的,我們老師推薦的,先發展看,回來能幹嘛呀?” 他冥想著,好一會兒才繼續,打趣道:“大學唸了四年,就回來給你搞幾臺收谷機栽秧機,你不心疼啊?” 老張回答不了,希望他回來,也希望他走得遠遠的,從此脫離這大山,脫離這世世代代‘農民’的身份,這不是對‘農民’背叛,而是對艱苦日子的抗爭,對幸福美好的期盼。 臨今六十五歲,一旦手腳停下來仍會心頭恐慌六神無主,可想從前煎熬日子帶給的陰影恐懼有多厲害,已經一輩子刻在骨血裡了,或許還會帶進棺材裡。 忠承記起來昨天忠信臨走說的話:“二哥搞什麼機器?打算不賣農產品了?” “不曉得,光是聽他說了兩句。”他悶聲答應,半晌,想起來什麼,忽然忍不住咧開嘴來,眼睛也望著他:“你說這坡坡不好發展?那你說,整啷個好整?” “啷個好整?”忠承滿頭疑惑。 “你不是念的書多見多識廣嘜,你說這坡坡整啷個合適,種莊稼?搞養殖?整哪樣?你回回問信好以後要整啷個他都說以後要回來當農民,你馬上大學畢業了,你回來教他搞哇。” 一旁被點名的孩子有些害羞起來,眼底卻是滿眶的炙熱與憧憬。 “......”忠承稍稍側了下腦袋偏過去看他,忍不住有些想笑,又望老張:“至少先修路噻,車開得進來人走的出去,交通先搞清楚,不說別的,你就是這幾匹大山不也是賣點嘜,多好看欸,搞個風景區也行啊!” “哪個看誒?”他嗤之以鼻:“你站壩子邊上,遠遠近近看到的都是山,有啷個看頭,從小到大你還沒看夠啊?現在都興往城裡跑,誰沒事兒來看你這幾座荒山!” “這你就不懂了吧——”他興奮的坐起來,滔滔不絕的:“對我們來講是平常,可對城裡人來說就是稀奇玩意兒啊,你城裡有這麼新鮮的空氣嗎?城裡有白鶴有野豬嗎?野的,滿山跑的,這滿山跑的野物那麼多總有你城裡沒有的吧,還有云霧,你城裡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