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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最今天沒跟江初呆在一塊兒,但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江初身上。
他看著江初跟他的兄弟朋友有說有笑,幾乎能看見他順順利利的未來,不愁吃喝,不愁工作,找個合適的人結婚成家,他的這群朋友都是十年後也能一起帶著老婆孩子出來玩兒的關係。
江初的生活很好,跟他這個人一樣好,身邊也都是很優秀的人。
覃最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幹嘛。
江初對很多小事兒是不計較,對他時不時的失控也很包容,可這都不該成為他隨心所欲的理由。
就像昨天,江初看穿他的念頭後,「唰」地一簾子擋下來,現在想想,簡直就像抽在他臉上一樣。
還能真就仗著江初不會趕他走,就總想著佔人便宜耍人流氓?
就只想這樣麼?
趁從江初的生活中離開之前過過乾癮,以後真的就以「弟弟」的身份,看著江初娶妻生子,再沒其他關係?
覃最不想。
可現在的他也想不出別的。
想不出江初跟他能發展出什麼,也想不出他能對江初說什麼,江初肯定還會當他是小孩兒在抽風。
覃舒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他安排進高二,覃最原本對多念一年高中沒有太大的想法,今天他只覺得煩躁。
高考,大學,工作,掙錢。
他距離真正實現獨立還是太遠了。
想成為像江初這樣優秀,不對,是成為比江初還要優秀、能像江初現在照顧他一樣、反過來照顧江初的人,還有一大截的路要走。
他不該因為那點兒蠢動的心思,現在就讓江初覺察到什麼,讓他警惕心煩。
他得先成長。
成長到擁有坦然去想像未來的資格,擁有能坦然開口說出自己的渴望,而不僅僅只能犯渾的資格。
「我真沒不高興。」覃最從鼻腔裡輕輕撥出口氣,在江初旁邊坐下。
「沒不高興,肯定也有別的,你今天一天狀態就不對。」江初胳膊往沙發上一架,杵著腦袋看他,「說說?」
「不是說了麼,」覃最掃了眼衛生間牆上的竹簾,索性半真半假地把這個茬兒扯過來,「為了少動壞心眼兒。」
聽見這個答案的瞬間,江初真是覺得他們哥倆兒沒救了。
既覺得覃最非得靠離他遠點兒來實先少動心思沒救,也覺得自己竟然鬆了口氣沒救。
「真就為這個?」他指指竹簾,瞪著覃最。
覃最沒反駁,看江初這反應還有點兒想笑,斂下眼皮勾了勾嘴角。
「你真就,」江初「就」了半天,最後轉臉把感冒靈一口氣灌了,「絕了。」
過了會兒,他眼神複雜地又問覃最:「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
是不是隻衝我這樣,還是跟誰住一塊兒都會忍不住往歪了琢磨?
沖我總起反應,是純粹的青春期衝動,還是有別的什麼……感情上的……
這些問題在他喉嚨口轉了半天,還是開不了口。
太他媽彆扭了,怎麼問啊!
江初想這些事兒的邏輯還是建立在男女關係上,他倒過來把自己代入進覃最的角度想想,要是被個女孩兒揪著他問是不是對自己有衝動什麼的爛糟的問題,真的太沒事找事了,沒邪念也得被問出來邪念。
而且這樣一反過來,好像覃最也沒什麼不對勁的。
換成他跟個女孩兒住一塊兒,浴室是個磨砂玻璃牆,不管對那姑娘喜不喜歡,他多少也會想入非非。
江初說一半就停了,不過覃最還是能從他遲疑的語氣裡聽出他想問什麼,心裡不由地打了下鼓。
「我是什麼?」他用眼睛鎖著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