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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紗飛揚,靜寂無聲,寢殿之內只留下侷促的呼吸聲。
……
「砰!」
「公主!」
「傳太醫!」
頓時,永樂宮裡亂作一團。
……
西華門的宮牆外,長久地站著一人,看著天色漸漸晚去。許久之後,出來了一名太監,「公子。」
「死了?」
「是。」
「哦,你回去吧,那一群人的嘴巴你給我堵牢實些。你家中二老我會給你照顧妥當。」
「奴才謝公子大恩,若不是公子奴才怕是早就見了閻王去了,奴才此生願為公子做牛做馬。」
林無憂掀了衣袍,登上一旁的馬車,「做什麼牛馬呢?你就等著高升吧。」她坐進車內,便招呼了車夫回去。
正德二十五年元月初七,袁皇后長女清雅公主薨。
林府拆了紅綢換上白幡,府中眾人均是面色黯然。林無憂跪在佛堂的蒲墊之上,只望著那裊裊青煙,李氏虔誠地敲著木魚、念著經文。
「你說我娘會怪我手染鮮血嗎?」林無憂突然幽幽道。
李氏聞言手僵在半空中,「你若認為是對的即可。」
這時有家丁來報:「丞相大人來了。」
第二十章
林無憂起身與李氏交代了一番便出去了,家丁一路跟隨在她後面。
「人呢?」
「在府外。」
「嗯?」聞言她止住腳步回過頭問道:「怎麼不請進府裡來?」
「蘇大人請少爺過去。」
「這樣啊……」她出了府門便看見蘇景弦立在車邊看著她府上掛著的白幡,見她出來了,眼神便投注在她身上,目光灼灼似要把她灼穿。
「林大人心安嗎?」他突然問道,言辭頗為冷莫。
林無憂怔住,迎上他清冷的眼神,按耐住心中的不安,然後低垂下頭,不去看他,「大人何出此問?」
「清雅公主薨逝,帝後悲慟,你是清雅公主的未婚夫,可覺傷心?」他咬牙問道。
「我為何要傷心?」她突然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她知他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交談最忌諱裝傻,「這不是還未娶進府麼?」
「你自知娶不了為何還要承下這門婚事?」
「我不敢違背了聖旨。」
「那你就敢欺君嗎?你可知欺君是何罪行?」
「不就是殺頭嗎?」林無憂突然笑了,「蘇大人要去告我欺君之罪嗎?」
蘇景弦突然不再說話,伸手攏緊大氅襟口,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道:「為何要淌這渾水,何故連累無辜?」
「大人說什麼無憂不懂。」
「真不懂嗎?」他突然向她走近,只要微微低頭便可與她鼻尖相觸,微熱的氣息吐在耳邊,「洛悠,你究竟要如何呢?」言辭之中包含諸多無奈。
林無憂心驚,只覺一陣惡寒,急急地推開他,帶著深思的眼神看他,她一向隱藏得很好,他是何從得知?慌亂之下選擇了裝傻。「蘇大人的話我不明白,還望大人不要隨意開玩笑,有些東西說出了可是會招惹是非的?」
「你不是已經招惹上了嗎?我可是不愛開玩笑的。」他退離她一段距離,「還需我把話說明嗎?你以為你隱藏得天衣無縫嗎?凌洛悠,你太天真了!」
天空有些陰霾,四周靜寂無聲,馬車旁也不見車夫,只有青布簾子隨著風在掀揚。長久沉寂之後蘇景弦長嘆一聲,開口道:「你回來只為這嗎?林侯爺年事已高,喪女之痛且深,你若有心,怎可忍心棄年邁老人於不顧?為何要偏執如斯?」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像是放棄了困獸掙扎一般,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