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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抱怨道：&ldo;我是被拉壯丁叫過去幫忙的，你們究竟要念叨多久？&rdo;

李楨雖然身材健壯，性格卻十分溫文，平日裡又很仗義，班上男生大都與他交好，開起玩笑來也不分彼此。自從開學時他被新聞系請去幫忙迎新，宿舍樓下就多了一大群&ldo;站崗&rdo;的小姑娘，不是送零食，就是藉資料‐‐天曉得新聞系的專業課跟編導系的什麼時候變成一樣的了。

所謂&ldo;烈女怕纏郎&rdo;，反過來道理也一樣。儘管李楨早已不厭其煩，卻也沒好拒絕得太直接，畢竟人家女孩子找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說多了反而顯得自己心裡有鬼。

久而久之，編導系的男生都喜歡就此打趣，開口閉口只稱呼他為&ldo;學長&rdo;，連名字都懶得叫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向食堂走去，視線卻被吸引到軍訓操場上。

&ldo;這都十二點了，他們怎麼還不休息？&rdo;

&ldo;受罰吧，沒看見教官也杵在隊伍裡站軍姿呢。&rdo;

&ldo;我聽說今年新生可慘了，學校弄了幫特種兵來給他們軍訓，沒幾天就練趴下了一批。嘖嘖，小賣店裡已經開始明碼標價地賣假條了。&rdo;

走到佇列邊時，眾人不約而同地閉上嘴，紛紛繞開那個身穿迷彩服，在場邊抱臂跨立的軍官。儘管他一言不發，只是冷眼地看著烈日下的受訓方陣，卻依然由內而外地散發出&ldo;別惹我&rdo;的氣場。

走出老遠，散漫慣了的室友這才拍拍胸嘆道：&ldo;我去，新聞系攤上這麼個黑麵神，真夠新生們受的。&rdo;

其他人紛紛表示贊同，有大膽的還掉頭偷看了幾眼：&ldo;兩槓……兩星，中校！這麼年輕就是團職啊……&rdo;

男孩總是天生崇拜軍人，鐵血剛毅、鏗鏘威武，雄性基因裡對於力量和征服有種天然的偏好。不是所有人都會穿上軍裝，有些甚至一輩子摸不到槍，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於部隊的嚮往，對於強者的尊敬。就像任何時代都會有&ldo;軍迷&rdo;，各種軍品也總有願意付錢的買家。和平年代裡，國家鼓勵對軍隊的正面宣傳，培養男孩們對英雄的嚮往，真正的畏難來臨之際，才可能有足夠的兵源去備戰備荒。

和其他人不同，李楨的視線始終緊鎖在佇列裡唯一的女孩身上。

原本白皙的面板已經在烈日的暴曬下泛紅，大大的黑眼睛裡滿是霧濛濛的水氣，分不清是汗是淚。

不知怎的，李楨直覺她不是那種會在人前落淚的女孩。

儘管作訓服已經汗透，小白楊一樣的身形卻沒有絲毫放鬆，繃緊的肩膀、挺直的脊背，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凌然。和他迎新那天所見到的一樣，端莊、大器、毫不扭捏，像個微服私訪的女王，而不是靦腆的外地新生。

&ldo;李楨？&rdo;她開口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他當真嚇了一跳，可想到那些丫頭們的瘋狂行徑，心情又很快平靜下來‐‐蝨多不癢，債多不愁‐‐幫忙迎新五六天，各種各樣倒貼的方式見多了，原本的不好意思也在漸漸淡定，被迫習慣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追捧。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李楨還是沒敢抬頭，只例行公事地問道：&ldo;姓名？籍貫？錄取通知書？&rdo;

那女孩沉默了。

李楨有些不耐煩地抬頭，便看見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裡面儘是饒有興致的打量。他反覆提醒自己別緊張，卻還是被她盯得臉頰發燙，於是越發生硬地催促：&ldo;聽見沒？問你呢，叫什麼？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