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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風夕還是在笑,笑得燦爛,然後手猛的一推,將琴推回他面前,“不是一個人吧,至少要帶著這琴,高山不論走到哪,不管有沒有流水,至少都有琴的!”
“風夕。”玉無緣忽然握住她的手,目光深幽難懂的看著她,還帶著一種莫名的傷痛,“我不是高山,我從來不是高山……”
說到此處忽然頓住,喉嚨處似哽住了一般,無法再說話。
風夕看著他,目中帶著一種微弱的希冀看著他,等著他說話,等著他說出……
“我只是玉無緣。”玉無緣輕輕吐出,說出這一句話便似傾盡所有心力,一瞬間他是那麼的疲倦蒼白。
“我知道。”風夕將手輕輕從他手中抽出,一瞬間手足冰冷,如置冰窟。
“風雨千山玉獨行,天下傾心嘆無緣。”玉無緣輕輕念出,看著空空的掌心,一絲苦笑浮上那一貫雲淡風清的面容,“說得多貼切啊,傳出這兩句話的人是不是看盡我玉無緣一生了!”
“天下嘆無緣是嗎?”風夕一笑,這一次卻笑得那般的苦,怎麼藏也藏不住,無緣……無緣啊!
“不是天下嘆,是我嘆!”玉無緣看著她,眼中有著即將傾瀉的某種東西,但他轉頭,瀉向那深不見底的幽谷!
“不管誰嘆都是無緣。”風夕站起身來,“只是若有緣也當無緣,那便可笑可悲!”
“你請我聽琴,我便贈你一歌罷。”
說完她足尖一點落在亭外那一丈見方的空地上,手一伸,袖中白綾飛出。
“瑤草珂碧,春入武陵溪。
溪上桃花無數,枝上有黃鸝。
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
祗恐花深裡,紅露溼人衣。”
她啟唇而歌,聲音清越,直入雲霄,身形也隨歌而舞,翩若驚鴻,矯若遊龍,白綾在空中翻飛,衣裙飛揚於夜風中,仿若天女飛舞。
“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
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
我為靈芝仙草,不為朱唇丹臉,長嘯亦何為?
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歸。”
唱到最後一句,白綾便直直飛去,縛上一株高樹上,然後身子一蕩,輕飄飄的,若盪鞦韆一般飛掠而過,眨眼間便消失身影。
風夕離去後,石亭中,玉無緣手伸向琴,心中悽楚便宣瀉而出,和著琴音,引頸高歌:
“蒼穹浩浩兮月皎然
紅塵漫漫兮影徒然
欲向雲空兮尋素娥
且架天梯兮攬明月
三萬六千兮不得法
黯然掬淚兮化泠水
泠水如鏡兮映花月
花濃月近兮我陶然
唉噫……
天降寒冰兮碎我月
地劃東風兮殘我花
唉噫……
傾盡泠水兮接天月
鏡花如幻兮空意遙
鏡花如幻兮空意遙……空意遙……”
歌聲悲傷而哀涼,那種悵然憾恨表露無遺。
樹林深處,風夕抱膝而坐,聽著從山頂傳來的琴歌,喃喃輕念:“傾盡泠水接天月,鏡花如幻空意遙……空意遙……玉無緣……你……你……你……”
“你”了半天卻終於咽回,只是一嘆,拾起地上的白綾收回袖中,然後起步往山下走去。
山頂之上,玉無緣走出石亭,抬首望著空中還是那般皎潔的明月,那不知人間怨憂的明月,為何偏向別時圓?
閉上眼,所有的……連月也不願讓它窺視。
終是放開了,這一生中唯一動心想抓住的,還是放開了手!
你以為我為靈芝仙草而棄朱唇丹臉嗎?其實我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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