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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問我這個於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是誰嗎？&rdo;他略轉過身子，一隻胳膊仍搭在窗沿上，看著她的滿頭青絲。

&ldo;既是老師心中重要的人，學生不便貿然詢問……&rdo;

他看著她，半晌點了點頭，&ldo;你說的也是。&rdo;

話音落，車廂內一時靜默。

青辰不由覺得有些尷尬。早知道，她就不問了，問完了倒比沒問時心中還要空些。

她捧著自己的小包袱，略轉了下身，看向窗外。

銀杏的葉子還在大片大片地飄落，道兩旁的農舍田地也越來越多，只是不知為什麼，天地間好像多了絲蕭瑟之感。

不一會兒，只聽身邊人忽然道：&ldo;這個重要的人是個男人。&rdo;

青辰怔了一下……原來竟是她想錯了。她有些心虛地不敢回頭看他，不想肩膀卻被人輕輕拍了一下，&ldo;轉過來。&rdo;

等她轉過頭去，宋越已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ldo;你以為在我心中很重要的人是什麼人……他是我的老師，心學的創派人王陽明。你的祖師爺。&rdo;

青辰默默點了下頭，不無尷尬。她這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什麼琵琶樹，什麼亭亭如蓋矣……

&ldo;渴嗎？&rdo;身邊的人問。

青辰腦子裡一團亂，也沒聽清就應了聲&ldo;嗯&rdo;，然後就見他遞過來一個水袋，&ldo;氣候乾燥，你的嘴唇都幹了，喝點水吧。&rdo;

她接過水袋，望著已經開啟的袋口略呆了一下。這是他的水袋，她對著袋口喝水豈不是……

也罷，扭扭捏捏的倒不像男人了，不該拘泥於這些小節的。

沈青辰舉起水袋，利落地灌了自己幾口。尚有一點餘溫的水自喉嚨流下，甘甜而滋潤，很是解渴。

放下水袋後，青辰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一時又忍不住想，雖然她把自己當作男人，可到底與老師共飲了一袋水，甚至是……

宋越看著自己若有所思的學生，心只道，你倒也不必多想，這水我還未喝過的。

沈青辰心中有些亂，正要將袋口塞上，卻見宋越伸過手來，又將水袋取了回去，天青色的袍袖在她眼下晃了一下。

她的目光不由追隨著水袋，只見他很自然地舉起水袋，唇貼著她才喝過的袋口，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

宋越放下水袋，見她有些怔住的樣子，問：&ldo;怎麼了？你還想喝？再給你喝兩口？&rdo;

青辰只覺得臉上一陣燥熱，連忙搖搖頭，坐正了道：&ldo;我不渴了，老師。&rdo;

宋越的嘴角微微一彎。

馬車一路前行，已遠離了內城，就快到通州了。

青辰扒著窗子往外看，讓涼風吹過她的臉，順便也讓自己的心靜下來。這一路明明什麼也沒有發生，風和日麗，時光輕緩，她的心情卻是幾經起伏，再不沉一下，只怕都要叫老師看出來了。

這時，車夫的小調嘎然而止，馬車頓了一下，忽然停了下來。

&ldo;怎麼了？&rdo;宋越揭開簾子，出聲詢問。

車夫的聲音很快傳來，&ldo;大人，沒什麼，只是這路上有個小東西，差點沒瞧見壓了它。&rdo;

青辰聽了好奇心被勾起，不由探出頭去看了看，只是什麼也沒看到。

&ldo;下去看看吧。&rdo;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