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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一張笑臉對著朱祤洛，目光裡有那麼幾許旁人看不出來的急切之意。

&ldo;母妃說的是。&rdo;朱祤洛平靜地點點頭，以勺子舀了些面前的糖蒸酥酪，先行試吃。

朱瑞喜好吃甜食，這糖蒸酥酪是他最喜好的甜食之一，只這些日子他病了，這道菜已是好久不曾吃了。今日這道，在鄭貴妃的囑咐下，少放了些糖，多加了許多牛乳。太醫囑咐過，病人吃得太甜總是不好。

朱祤洛嘗完後，只覺得甜味確是比之前吃過的少了，可是牛乳的香味卻異常濃厚，只一小口，便滿口都是奶香。

&ldo;好吃嗎？&rdo;朱瑞看著兒子，道。

朱祤洛對他點點頭，&ldo;好吃，父皇。&rdo;

鄭貴妃聽了不由嗔笑，&ldo;瞧給皇上急的，太子殿下這便要奉膳給您了。&rdo;

朱瑞沒有應她。朱祤洛捧起裝了糖蒸酥酪的小碗，來到父親的榻前，挑了衣擺，雙膝跪地，將那小碗舉過頭頂，&ldo;兒臣恭賀父皇壽辰，祝父皇身體康健，萬壽無疆。&rdo;

朱瑞倚在榻上，對兒子笑了笑，&ldo;好兒子。&rdo;

一旁伺候的司禮監太監黃珩接過了那碗酥酪，背對宴席諸人，伺候朱瑞服用。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朱瑞與黃珩對視了一眼，黃珩心照不宣，將那餵到朱瑞嘴邊的酥酪，又送到了自己的嘴裡。

鄭貴妃只看到黃珩的背影，不由有些心焦，&ldo;皇上最是愛吃這牛乳做的酥酪，既是好久沒吃了，今日便多吃一些吧。黃公公莫急，慢慢餵皇上吃，都吃完了才好呢。&rdo;

&ldo;老奴遵命，貴妃娘娘。&rdo;

不一會兒，那裝著酥酪的小碗見了底，朱祤洛才站了起來，回到座位。

鄭貴妃看著他手中的空碗，嘴角的笑意已是忍不住露出來，&ldo;太子殿下的孝心日月可表，你看，你親手奉的膳食皇上可都吃完了，可見皇上對你這大明的儲君是如何疼愛。皇上，臣妾說的是不是？&rdo;

朱瑞卻是沒有回話，不一會兒，原是支在手上的腦袋忽然倒在了榻上，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黃珩趕緊上前檢視，連喚了幾聲皇上卻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在座的一位嬪妃忙問：&ldo;皇上怎麼了？&rdo;

餘人大都臉色微變，面露擔憂之色，只鄭貴妃不慌不忙地起身，到朱瑞面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ldo;皇上大行了。&rdo;她平靜道，面上毫無悲傷之色。

&ldo;什麼！&rdo;席上餘人皆是一陣驚惶，竊竊私語之聲立起。

&ldo;你說什麼？&rdo;朱祤洛看著她，反問。

她再以指尖去探了一遍，這下更加確定，&ldo;我說，皇上大行了，斷氣了。太子殿下，皇上方才還好好的，如何就服了你奉的膳食，就忽然斷氣了？太子殿下怕是難辭其咎？&rdo;

黃珩道：&ldo;貴妃娘娘，皇上說不定還有救，還是速請太醫來看看吧。&rdo;

&ldo;都嚥了氣了，還請什麼太醫。你們要不信，都可以上來探探，看他還喘氣不喘氣。&rdo;她說著，立刻就變了臉，冷冷道，&ldo;皇上既已大行，這宮裡就得聽我的，來人啊，太子朱祤洛害死了皇上，乃是國之罪人，速將其拿下。再去通知禮部，準備皇上的後事……&rdo;

&ldo;賤人！&rdo;朱瑞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ldo;朕待你不薄，你竟敢下藥害朕。你就這麼想朕死。&rdo;

鄭貴妃詫異地回頭，一雙杏眼霎時瞪得如銅鈴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