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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冬點點頭:「您放心,我知道的,奶奶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他們說著話,離村子也越來越遠。
魏冬回過頭,身邊是遍地金黃色的稻穀,綿延遠去。
天陰沉沉的,似被霧罩著,村子也若隱若現,襯得那滿目殷紅的燈籠更是突兀弔詭。
楊叔的地在西邊,兩人在岔路口分開,魏冬則徑直往後山走去。
說是山,其實更像山包,走小路爬上山頂,也就十多分鐘。
站在山頂,能將整個小黎村的風景盡收眼底。小時候,魏冬常和村裡同伴來這玩,當時覺得這山很高很高,現在再來,感受卻不同了。
不過下午四點多,天陰沉得像是七八點,周圍籠著層白霧,遠處事物也難看真切。
風從四面八方湧來,透著濕冷的寒氣,陰惻惻地。
魏冬摸了摸胳膊,九月的天,竟莫名起了身雞皮疙瘩。他沿著雜草叢生的小路往前走,眼前都是熟悉的風景,細看又變化良多。
走著走著,他忽然瞥到前方一棵粗壯的老樹下,竟站著個身穿白裙的女孩。
女孩約莫十七八歲,腳踩著凳子,正踮起腳努力將脖子往掛著的繩套上夠。
這分明是要上吊自殺啊!
魏冬嚇了跳,不敢耽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過去,將女孩迅速從上邊抱了下來。
女孩被救下後,睜大眼滿臉震驚看著魏冬,好半晌沒能反應過來。
「你、你怎麼能……」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魏冬猛地打斷:「你幹嘛呢?有什麼想不開的事,非得來尋死?我跟你說,吊死後可是很難看的,不僅臉發紫發黑、雙眼凸出、舌頭掉出來,還會大小便失禁……」
女孩氣呼呼瞪著魏冬:「你是瞧不起吊死鬼嗎?」
「這是重點嗎?」魏冬沒料到她腦路這麼清奇:「重點是,你死了,想過父母親人會多傷心嗎?他們辛苦養大你,你就這麼回報他們?你讓他們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他語氣嚴厲,女孩一下也被嚇住了。
她恍惚坐在地上,短髮襯著臉圓嘟嘟的,臉頰有些雀斑,面板極白,看不到半點血色,脖頸處還有明顯的勒痕,看著十分單薄虛弱。
似是被魏冬的話勾起回憶,女孩癟癟嘴,抱著膝蓋「哇」地一下大哭起來。
她哭的傷心,卻一滴眼淚沒流下來,只剩蒼白無力又絕望的哀嚎。
魏冬見個女孩哭這麼傷心,也挺於心不忍,輕聲安慰道:「好了,知道錯就行了,以後千萬別再做傻事,開弓沒有回頭箭,真要出什麼事,後悔就晚了。人這輩子長著呢,有什麼事多和家人溝通商量,哪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女孩低垂著頭,半天沒說一句話。
冷靜下來後,她告訴魏冬,她叫林艾,今年十八歲,來這自縊是因為沒能考上理想的大學,一時想不開。
「就為這個?」魏冬一臉匪夷所思:「按你這邏輯,我也得去死一死。」
林艾:「?」
「你是高考沒發揮好,我是高考超常發揮,運氣卻不好。你知道涼城大學嗎?按我平時的成績,根本考不上。結果好不容易考上了,填的幾個專業還都提前錄滿,只能被調劑到什麼宗教學。我一個無神論者,去讀宗教學,我說什麼了嗎?人生就這樣,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魏冬感慨完,又隨口問:「對了,你高考多少分?」
林艾:「685。只差幾分,我就能上清華了。」
魏冬眼神怪異:「你的目標是清華?」
「嗯,我平時成績是能穩上的。你呢?考了多少分?」
勉強夠著一本線,全憑運氣被涼城大學錄取的魏冬:「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