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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句話,卻像一記重錘敲在陸梵生腦袋上,他一邊因為所謂家人的犯罪感到震驚,但更多的是原來他們的生活也過的這麼痛苦。
他沒有再問陸尚什麼,只是緊緊握著手中的報告,現在的他就像漂浮在白茫茫的霧氣裡,看不見,摸不著,墜不了地,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良久後他才緩過來:&ldo;我的dna樣本是不是鍾窈給他們的?&rdo;
陸尚沒有否認:&ldo;對,你姐姐請她幫的忙,我原本還以為她會告訴你,畢竟你們都在一起了,沒想到她真遵守承諾。&rdo;
他的這番話本意是想替鍾窈澄清她不是故意隱瞞,但陸梵生卻開始不確定起來,他想起她的主動表白,她的熱烈迎合,她的問他如果有很多錢會做什麼的話,如果她不知道他的身世,他還不會多想,可偏偏,她不但知道,而且還是其中關鍵因素。
想到這裡,他煩躁的開啟車窗,冷冽的風呼呼的灌進車內,陸尚被凍得直哆嗦,但也沒催著讓他關上,他知道,這個男人需要讓頭腦清醒。
因為急著趕路,所以陸尚的車開的很快,一個小時候,兩人已經到了臺城中心醫院,門口早已有人在等待。
兩人跟著上了住院部二樓,走過一條安靜的長廊後,便看見一扇用鐵鑄的門,這就是專用的監管病房,一般嫌疑人和犯人如果生病了就在這裡接受治療。
門外坐著兩個便衣警察,見到他們來了都站了起來:&ldo;手機請拿出來。&rdo;
陸梵生將手機拿出來交上去,陸尚卻沒有行動:&ldo;我就不進去了,家裡老婆也快生了,我擔心出事。&rdo;
其實,他來的時候早就安排好了,母親和舅媽還有保姆都在家裡照顧著,他這樣說只是想把空間留給他們許家自己人。
陸梵生看著鐵門後的房間,雙拳緊握,最後緩緩踏了進去。
房間裡有五個人,一個醫生一個護士,然後是許夏和席澤,最後一個人,他雙目緊閉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各種儀器,面容枯槁,彷彿快要燃盡的油燈。
&ldo;梵生,你來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do;許夏一直在道歉,眼淚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往下掉,一旁的席澤擔心的勸道:&ldo;梵生來了是好事,你哭什麼?你不擔心自己,也得擔心肚子裡梵生的外甥女不是。&rdo;
陸梵生看著一直向自己道歉的女人,因為懷孕的緣故,她全身都在水腫,甚至因為情緒的激動,她幾乎站立不住,可就這樣的情況下,她依然堅持站著說對不起。
他突然覺得臉上一片冰涼,用手抹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竟然也哭了,也明白為什麼自己以前見她的時候會忍不住想流淚,那是因為血緣啊,可如今,他知道她是自己的姐姐,卻移不動腳,張不開嘴,這就是近鄉情更怯吧,或者說,他依舊還不能接受目前的事實。
許夏眼巴巴的瞧著他,希望他能叫自己一聲姐姐,但見他神色淒楚,眼神也有些恍然,知道他還需要時間消化,所以也不逼他,現在最重要的是父親,她祈禱上天憐憫他們許家一次,如果父親這次真的挺不過來,她希望他能在走之前睜開眼睛看一看他掛唸了十幾年的兒子。
&ldo;吧,小宸來了,女兒找到他了,他現在就在您面前,您睜開眼睛看看他吧。&rdo;許夏握住父親的手哀求道。
然而床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許夏無奈,只好對陸梵生說道:&ldo;梵生,你過來叫一聲吧。&rdo;
陸梵生的嘴唇微微抖動,他努力的想讓自己發出聲,但喉嚨就像被堵著了一樣,任憑他用盡力氣也叫不出來。
海城。